忽而灵光一现,温淑妃这才联想道,幽州舞弊一案,接连牵扯了周家人、温家人,而恰恰都是经由他的手来查案。
可以说,如今的定远将军手握西北兵权,代掌诸郡理事,权力极大。
若父兄之事,能得他手下留情,也许…
拿过那盒碎玉,她渐渐露出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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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体恤定远将军千里迢迢入京,晚膳完毕,皇上便以去御书房为由,将侧殿留给他们兄妹二人。
皇上一走,陈婠自然不必过分拘束,也不再端着神色,随大哥一同落座饮茶而谈。
陈棠此次回来,脱胎换骨,之前所有的担忧,荡然无存。
先是询问了母亲的病症,待听到陈婠说并无好转,反而加重时,不禁深深蹙起眉峰。
“如此看来,该尽快带母亲往天河城去求医问药,病情拖延,积久成患。”
其实陈棠心中已有所打算,此次留在京城的时间不会太久,早已筹谋着代母亲回去治病之事。
“我也始终在争取,希望陛下能开恩,允我一起照顾母亲。”陈婠一叹,但照此看来,除非怀上孩子,封禛是不允许自己离开身边半步的。
一想到他那种似是而非的眼神,分明是含了情,可却令她隐隐不安,仿佛被窥见了什么…
“见陛下待你已然极好,从前送你入宫之事,耿耿在心,终于能有一丝宽慰了。”陈棠此话真心不假。
提起入宫,有一个人便是兄妹二人心间迈不过的沟壕。
陈棠刻意忽略,并不想告诉妹妹,宇文瑾如今继承掌控乌蒙兵权,野心勃勃,已然在边境有所动作。
趁流民逃亡,招兵买马一事,正是出自他的谋划。
而在天河城时,两人实有一次正面交锋。
陈棠虽不愿意承认,但若非宇文瑾有心相让,只怕自己会败损于他手中。
陈婠似乎看出了大哥的异常,遂在他面前轻晃了晃手指,陈棠却是忽然沉下脸色,“有一事,大哥始终心存疑虑。”
陈婠凝眉,他便压低了声音道,“小妹可还记得小林岗上谢晚晴的坟茔?我在天河城边境,见到过与她极其相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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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皇上特赦定远将军在北宫和硕殿安置,可享御食,为上宾礼遇。
皇上如此安排,在外人眼中自然是隆恩浩荡,但于私心上亦是方便。
每每与他详谈天河城防御工事部署,推远及近,自然又连带着将南郡数洲的形势剖析一番。
既有定远将军入宫,必少不了陆川、卫融二将,他们是陈棠去西北戍边前举荐于皇上。
两人才能卓越,得天子赏识,陆川乃是如今禁卫军大统领,卫融为天子御前行走,皆为心腹之臣。
山河宏图千里,天子筹谋自高远,只一张封疆列土的百郡图,君臣几人便用了数日来详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