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先去法国?”唐糖直言,“德国有什么好玩的?”
“德国好玩的地方多去了,你跟着我就行。”宋博彦如是说。
唐糖想了想觉得也是,反正重要的不是景色,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好玩。但令她不解的是,一向很会安排时间的宋博彦在到德国两天后仍没安排行程,只带着她到酒店附近逛了逛,即便这样还心不在焉,常常摸出手机来瞅几眼,回到酒店更是时不时就去看下电脑,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或者邮件。
如此三天后,唐糖实在憋不住问道,“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要做?”
正在刷新邮件箱的宋博彦怔了下,“没啊。”
“那你干嘛总看手机和电脑。”唐糖问得一针见血。
宋博彦合上电脑,慢吞吞地说,“哦,这个啊,是金教授叫我帮他去拜访一个老友。我在等那人联系我。”
“真的?”唐糖不信,如果是帮忙拜会老友,至于那么紧张和神秘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打电话问金教授呗。”宋博彦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她。
唐糖自然不会接,嘴里嘟囔着“我又没说不信你”,心里的疑虑却更深了。物极必反,有时候他做得太过,反而让人心生怀疑。
只是,她一向崇尚的处世哲学就是尊重和给彼此留空间,既然他想瞒着,她就当不知道吧,反正她坚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宋博彦见她拿起书去了阳台才又打开电脑,而同一时刻,邮箱里进来一封新邮件,瞥到寄件人的名字,他忙颤抖着手点开,当看到正文里的第一句话,他激动得险些掉下眼泪……
“宋先生,经过多次评估,我们同意为你太太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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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博彦把全信看完,心跳已失去节奏。他连连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给对方回复了一封非常真诚的致谢信,接着又给dachlg和沈牧笙发了电邮,分享这个好消息。这些日子多亏他们同自己一起努力,才能让事情取得进展。
电邮发出不久,沈牧笙的电话便来了。瞄了眼在阳台看书的唐糖,宋博彦偷偷拿起手机钻进浴室,刚按下接听键,话筒里就传来沈牧笙激动的声音,“stur真的同意了?”
宋博彦高兴地点头,“他亲自给我发的邮件,说经过医疗组综合评估,一致同意给唐糖做手术。”
“太好了。”沈牧笙兴奋地叫起来,“如果手术成功,candy就没事了。”
“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宋博彦语气异常坚定。
沈牧笙默了一秒,也坚定地应和,“对,一定会成功。”皇天不负有心人,宋博彦的努力一定会征服上天。
是的,是征服,不是感动。犹记得在得知他竟然同意唐糖放弃化疗时,沈牧笙气得简直想学杨阳一样,狠狠揍他几拳,打醒这个被爱冲昏头的男人。可在亲眼鉴证了他的坚韧毅力和不离不弃后,自己才明白了黎瑾希对劝杨阳那句话的真正含义,的确没有人比他更想让唐糖健康地活着。
dachlg曾评价宋博彦是天生的医者,不仅仅是他有敏锐的触觉,更因为他有着医者必须具备的胆大。第一次听见他想把用于心血管瘤的荧光显像技术引申到脑瘤上时,身为神外权威的dachlg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
“理论上可行,其实之前也有学者提出过这样的假设,不过……”dachlg顿了顿,忍不住泼他的冷水,“可惜没有试剂能让脑瘤显影。”
“德国的stur教授曾经发表过一篇有关的研究论文,能不能联系他看看?”宋博彦急切地问。
“你看过这篇论文?”dachlg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博彦,眼底有浓浓的欣赏,这篇论文发表在一本非常小众的纯药物学杂志上,一般医生不太会关注,连他都是冲着stur是神外的殿堂级人物才去翻了那篇文章,没想到宋博彦的涉猎竟如此广泛。
不过被宋博彦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stur论文试验的个体正是胶质瘤,如果研究已成熟,唐糖就有救了。
为了帮爱徒,dachlg经过多方途径终于跟stur教授取得联系,并转述了唐糖的病情和宋博彦的期望,无奈对方遗憾地告诉他,“对不起,我可以做手术,但目前没有用于的试剂。”
原来他做手术采用的荧光显影试剂属于还未成型的药剂,不能用在身上。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上帝没有关死唐糖求生的通道。stur告诉他们美国的siga公司已研制出一种同类型试剂,受药物管理条例限制,这种试剂目前只能用作临床试验,如果要投入使用估计至少得再等一年。
得知这一情况时,沈牧笙觉得老天爷又耍了他们一次,因为他们都知道唐糖的病等不起。
由于没有合适的试剂,dachlg基本放弃了这条路,却不料宋博彦竟然坚持不懈,给siga公司写了上百封邮件,终于打动对方,同意将唐糖列为第三批临床试验对象。
有了试剂,他再次找到stur求得对方同意亲自为唐糖实施5-a引导显微技术切除。
回忆这些日子宋博彦不懈的努力,沈牧笙不由再次感慨,“皇天不负有心人。对了,candy知道了吗?”
“我还没告诉她。”宋博彦揉了揉眉毛,“stur需要跟siga衔接后才能定出手术方案,我打算等都定下来再告诉她,以免影响她情绪。”
如此贴心的举动让沈牧笙喟叹,“candy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宋博彦浅浅一笑,“能遇到她也是我的福气。”
宋博彦在背后做了那么多,唐糖浑然不知,只是疑惑为什么酒店住得好好要搬进酒店式公寓,一副要长住的模样。对此宋博彦的解释是“酒店住腻了,偶尔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