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搬进去第二天宋博彦便带她到处游玩,要不她真要以为他打算窝在“家”里了。
他们在德国玩了一周后便出发去zeratt,临走时,唐糖看着公寓里的其他行李,不解地问,“我们不用退房吗?”
“不用,滑完雪我们还回来,从德国离境更方便。”
唐糖不疑有他,跟着他奔赴世界著名的滑雪胜地zeratt。
读大学时唐糖跟杨阳去过加拿大滑雪,技术属于踩着雪板勉强不摔跤的类型,可要从山上滑下来就不行了,望着弯弯曲曲的赛道,她心里发憷,“我不会,有点怕。”
宋博彦替她戴好手套和帽子,安慰道,“没事,有我呢。”
他帮她扣好雪板,将滑雪杖交给她,手把手教道,“重心放低向前,人蹲坐下来……”
确定她掌握基本的姿势后,他便在边上示范了一遍平滑,“身体要放松,两个雪板要保持平行……”
唐糖照着他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试了一次,起初重心控制不好,身子总往后仰,好在他一直跟在边上,每次都拯救她于摔倒时,这么笨手笨脚地溜了一会儿,她渐渐地掌握了技巧,很快就能在平地上慢慢直行,就是姿势有些丑。
看她稳稳地滑回来,宋博彦鼓起了掌,“很棒,比我学得快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下?”
正在兴头上的唐糖连连摇头,“不要,我想再滑几趟。”
见她高兴,宋博彦也随她,“好,等你再滑两趟回来我教你转弯。”
“好呀。”唐糖杵着雪仗,兴奋地滑开。
望着那黄黄的一团稳稳地滑远,宋博彦脸上露出放心的笑,脚跟一旋准备去休息区拿热水好让她她回来喝。哪知刚滑到一半,脚下蓦地一滞,心底没来由一阵慌乱,害得他差点摔倒。
他挑眉头瞅了瞅脚下的新雪,没异物啊,怎么会绊到,真是奇怪。
挂好雪杖,他继续往前滑,刚溜出一米多就猛地停下来,慌忙回头去找那团黄影。
看到那团黄色倒在地上时,宋博彦心漏了一拍,接着以最快的速度滑过去,还没滑到就听见另一个赶来的老外在大声呼唤“help、help。”那一声声就像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察觉有人滑过来,老外立即朝他招手,“快,有人晕倒了。”
看到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的唐糖,宋博彦才惊醒她不是单纯的摔倒。三两下踢掉雪板,他跪在她身边抱起脸色发紫,不停抽动的她,焦急呼唤,“唐糖,唐糖,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只有上下牙齿碰撞发出的咯咯响,那响声像是一把剪刀捅进了宋博彦的心脏,疼得他直冒汗。
看她抽得越发厉害,宋博彦怕她咬伤舌头,急忙掰开她的嘴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
围观的几个女老外瞬时发出“ygod”的惊呼。
顾不得旁人的态度,宋博彦向第一个发现唐糖异状的游客求助,“请你叫救护车。”
老外猛点头,迅速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电话一通,宋博彦便抢过来对医生说,“这里有一位癫痫患者,需要舒缓剂……”
好在滑雪场经常会发生意外摔伤,附近便有救护站,救护车来得很快。由于宋博彦提前告知了情况,急救人员便直接带来了舒缓剂,打过针后,唐糖渐渐停止抽搐,宋博彦这才把手从她嘴里拿出来。
见惯伤病的女护士一看他的手,紧张地瞪大眼睛,赶紧取来止血带替他包扎,“咬得太深,可能需要缝合,最好再打一针破伤风。”
宋博彦轻轻说了句ok,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担架上的唐糖,心里忐忑不安。她出现更严重的并发症,不知道是肿瘤进一步扩大,还是其他原因?如果是扩大,按照这生长速度,极可能已发生恶变,一旦这样切不切除都没有意义。
忧心忡忡地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宋博彦立即联系了dachlg,并要求院方给唐糖做了全面检查。谢天谢地,肿瘤没有扩大,引起癫痫的原因是颅内压过高。
然而检查结果传到德国,stur却有新顾虑,“颅内压变化导致了肿瘤位移压迫住运动神经,我们必须重新制定手术方案,另外手术风险会增大大,成功率只有50,而且即使成功也极可能造成高位截瘫。”
stur顿了顿,小心试探,“宋,即使这样你也坚持做手术吗?”
“是的,只要她能活着,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宋博彦没有一丝迟疑
唐糖醒来是在第二天,一睁眼便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见她醒来,宋博彦急忙俯身抚摸她的额头,“宝贝,你醒了?”
唐糖眨眨眼,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我怎么了?”
“颅内压增高引发癫痫。”宋博彦如实回答。他并不打算瞒着她,作为神经外科医生,有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与其遮遮掩掩让她胡乱猜想,不如直接挑明让她去判断。
如他所料,听到答案唐糖一如往常的冷静,静默片刻后才小声问,“是恶变吗?”
宋博彦摇头,“不是,dachlg研究过,应该是肿瘤出现位移。”
唐糖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轻轻哦了声,虽然现在情况不比恶变乐观,可她还是挺高兴的,这或许就是典型的阿q精神吧,没有最糟就值得庆贺。
看她嘴唇有点干,宋博彦倒了杯水,“喝点水,好不好?”
唐糖点头,在他的帮助下坐起靠在床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喝完一偏头便发现他右手缠着纱布,“手怎么了?”
“没事,在滑雪场摔了下。”宋博彦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