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边有点血迹,血迹中还沾着点鸡毛,里面冒着热气,透着鸡汤的香味。
走进去一看,她被厨房内的架势震晕了。占据整个西厢的地方,一丈长的案板上摆满了各色食材,端阳熟练的拿刀切着,穆然站在一旁看着火候。
“咱们就四口人,怎么做这么多,凉了不好吃。”
“那就不要吃,今日上元节,怎么也得吃点好的。”
穆然躲闪着她的目光,宜悠走到锅前,望着汤汁的颜色,闻闻味道:“姜放少了,酱要多放一些。”
端阳赶紧加进去,穆然瞳孔一缩。他不得不承认,端阳人虽聪明,做菜却比不上端午。教了这些日子,莫要说拿捏火候,有些时候他甚至会忘记放盐油酱醋。
“还是我来吧。”
大不了他走了以后,小媳妇就去娘那边吃。正好穆宇与长生在一处住着,彼此间也算有个照应。
“对了,今日我想了个办法,把春生撵到越京城去。”
“哦?”
宜悠说出来:“以程氏疼儿子的那份心,定会紧巴着杏姐儿不放。杏姐儿在云州看似贵重,可在陈家她不过是个奴仆之女,陈家定不会为她多费心思。有了这门亲事,日后他应该也不会回云州。”
穆然点点头:“确实如此,可你又没有想过,万一春生得了陈家或哪个大人物青眼?”
宜悠皱眉:“不会这般巧吧?况且以我了解的春生,他文不成武不就,天下那么多读书人,虽然他在云县官学不错,可云县又不是关中或江浙一带,特别容易出进士。”
“你说的也有理,最起码在这个当口,少一个搅事的也能省心些。”
“我打的便是这主意,卖他们母子一个大人情,日后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太吃亏。”
穆然止不住的点头,小媳妇主意多,她一个人在家,他也算放心。
酒足饭饱,宜悠打着呵欠。
“做那么些菜,咱们就是再吃两天,吃到坏也用不完。”
她不住的嘟囔着,今日刚出去二十两,如今更是应该省着些花。穆然安顿好弟弟,坐在她边上,听着她小声的抱怨,竟觉得比京中那些名伶唱曲儿还要好听。
听着听着他便忍不住沉醉,原本打算说出的事一下堵在嗓子眼。
宜悠抱怨半晌,见他毫无反应,她也跟着停下来:“对了,穆大哥不是今晚有事要说,究竟是何事?”
“晚些再说,我先去烧水。”
说罢他也不回的走出去,徒留宜悠一个人在房内胡思乱想。
洗完澡终于出来,等到她再次问时,穆然又已准备些宵夜的事搪塞过去。
破天荒的吃完宵夜,宜悠捂住鼓起来的肚子:“晚上吃这么多,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便得变的比那主簿夫人还要胖。”
“你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