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要给跟你差不多胖瘦的老人做身衣服,需要裁几米布?”
“哟,小姑娘还挺孝顺的嘛,给老人做过年穿的新衣服呢。”卖布的大娘笑呵呵地看了看李怡,知道她不是随口询价的,便热情地说道,“姑娘,你成心要买的话,算你一块八一米,两米就够了。”
“那这种湛蓝色的要两米,还有这种深蓝色的要两米五。”李怡指着其中两种颜色的布说道。
“好嘞,姑娘,我这就给你裁啊。”卖布的大娘笑呵呵地应道。
布裁好后,李怡付了钱,把布放进背箩里,又往下一处看去。
逛了一圈,李怡心里大概有了谱,遂又折回去,买了两把面条和两把粉丝。
有一个摊位上摆着一大堆咸鱼干和虾米干,李怡见买的人多,自己也没吃过,就每样跟着称了一斤。
还有炸得金黄的豆腐块和泡皮肉,李怡一看就觉好吃,于是又买了一些。
之后李怡买了两棵甘蔗,让摊主砍断,用麻绳捆上提在手里,又在靠近另一个大门的地方,买了两斤煮好的鹌鹑蛋和一捆小油肠,把背箩装得满满的,这才往东关桥头走去,那里是各村牛车停放的地方。
李怡背着一背篓东西,左手拎着两只大白鹅,右手拎着一捆甘蔗,汗流夹背地找到村里的牛车时,村里人还没回来,只有来旺佬爹坐在树下抽旱烟。
看到李怡过来,赶紧过来帮忙拎东西,“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来旺佬爹,今天集市上好热闹呀,您怎么不去逛逛。”李怡把甘蔗递给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背箩和大鹅一股脑地放到了牛车上。
“时间还早,来旺佬爹,你去逛吧,我在这看着。”
“买年货还早嘞,三十晚上也不迟。”来旺佬爹乐呵呵地说。
“呵呵,不迟不迟,来旺佬爹,啃甘蔗不?”李怡抽出一截甘蔗笑着问道。
来旺佬爹吧唧着嘴,拒绝道:“啃不了啰,没牙口了。”
李怡把甘蔗收回来,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来旺佬爹,“哪咱吃糖吧,焖在嘴里,甜滋滋的。”
来旺佬爹又想拒绝,被李怡不由分说地塞进棉衣口袋里,“您别客气,我可不缺糖吃。”
邮递员每个月都会给她送包裹,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她是真不缺,于是来旺佬爹这回收下了。
李怡也剥开一颗丢进嘴里,这还是她临出门前装在衣服口袋里的,思想可能用得上,这年头,大白兔奶糖可是稀罕物,用来交际无往而不利。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才有村里人陆续赶来,一直等到十二点,牛车才拉着满满一车人朝村里驶去。
李怡的大鹅被挂在车棚外吊着,甘蔗也被塞到了坐位下面,至于背篓,倒是安稳地放在李怡面前,不过上面还压上了另外一个背篓,李怡担心倒下来,只得用双手扶着。
一路上,大婶们聊着刚才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兴致颇高,李梅也不时岔上两句,“嘎嘎嘎……”笑得出了鹅叫声,只有李怡,被挤在角落,最多能扭扭脖子,只盼着赶紧到家。
牛车摇摇晃晃行驶了很久,久到李怡浑身麻僵,这才终于到了村口。
等村民们陆续从牛车上下了车,李怡才最后一个拎着背篓和甘蔗从牛车上下来,这回真是体会到了年节坐车的艰辛,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来旺佬爹早就把大白鹅给取了下来,看到李怡摇摇晃晃地从牛车上爬下来,善意地笑了笑,把大白鹅放到了她身旁。
李怡把背篓和甘蔗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大椿树下的柴堆上,苦着脸拍了拍腿,跟等在旁边的红花婶子吐槽道:“婶子,人太多了,我一路上被挤到角落,连动也动不了。”
红花婶子笑着安抚道:“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置办年货,过完年就好了,一般没事做谁也不往城里去。”
红花婶子也是买了满满一大背篓年货,李洋已经先回去了,李怡见小梅空着手,眼睛一亮,谄媚地说道:“小梅,你先帮我把背篓背回去一下呗,我买了两只大鹅,顺带送一只给江婶子去。”
“行,你去送吧,甘蔗要不要我一起拎回去?”李梅把背篓背在背上,也不知小鱼姐买些啥,好像没多重啊。
李怡摆摆手,“不用,甘蔗我拎着就行,买得多,你先走吧,我腿还有点麻,再歇会。”
李梅她们走后,李怡拎着大白鹅和甘蔗去了李铮家。
“江婶子,李叔,我今天去赶大集买了两只鹅,给你们送一只过来。”李怡把系着尿素口袋的草绳解开,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两只大白鹅。
挤做一堆的大白鹅甫一见光明,就高傲地抬起了头,两双绿豆眼直炯炯地看向李怡这个罪魁祸,李怡硬生生从它们眼里看出了委屈和,嫌弃?
李怡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婶子,你抓一只出来吧,我不大敢抓。”
“行,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江婶子揪着鹅脖子,随手提起一只大白鹅,“哟,这鹅养的挺肥的,怕得有个十来斤吧?小鱼啊,不用一天惦记我们,你呀,保重好自个身子最重要。”
“我会的,婶子,你手真准,这两只分别是十一斤二两和十斤八两呢。”李怡又抽出了四五节甘蔗放到地上,“绿皮甘蔗更甜,婶子和叔留几节啃着玩。”
李建军一向觉得这姑娘处事大方,心里也十分满意,乐呵呵地留人:“小鱼啊,你还没吃早饭吧,快来坐下,让你婶子给你炒个炒饭,我们也才刚吃完没多久。”
“不用了,叔,小梅她们先一步回去热饭了,我回去就能吃现成的。”李怡边推拒,边重新挷好绳子,把剩下的那只鹅和甘蔗拎了起来,“叔,婶子,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