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隐在暗中,本王看得清清楚楚,画押时就你最痛快,那模样完全没看出神智不清醒。”
“冤枉啊,”滚在地上的商贾忙拱手求饶:“侯爷,方才小民离舞姬最近,吸入的阿芙蓉肯定最多,要神志不清也是小民晕得最厉害。就算他们那些人清醒,小民也不可能保持清醒。”
此言一出立刻受到后面所有人的攻讦:“放屁,你才清醒。”
“我肯定是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清醒的话我肯定不可能孝敬那么多。那笔银子,真是我打算明日上捐朝廷的。”
被皂靴踩在下面,肥胖商贾简直欲哭无泪。将希冀地目光看向沈金山,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绝望之下,他只能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小人是真迷糊了,什么都不知道。苍天可鉴,那笔银子小人本来是打算捐给朝廷。”
“真打算要捐给朝廷?”
陆景渊特意加重了“捐”字,听他说得不是“募集”,在场商贾纷纷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可如今这幅境况,他们已经是骑虎难下。
“捐,我等心甘情愿捐给朝廷。”众人有志一同地说道。
“现在平王还要我还回去?”陆景渊扬扬手中画押的一厚沓契书。
如此嚣张,简直是欺人太甚。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平王整颗心都在滴血。愤怒和心疼交织,五内俱焚,偏偏他名不正言不顺,此时此刻他只能忍着。如今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淮南,反而要来青城跟这个混世魔王对上,要知道从八岁那年他回京后,十年中屡次交手,他就从没赢过一次!
而这会算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本来他可以抽空青城半数绸缎商,另外一半有吴同知盯着肯定也让他落不着好,两人鼎力合作这次他定能铩羽而归。
没想到连契书都到手了,却这样功亏一篑!
好悔!好恨!好无奈!
“本候在此谢过诸位商贾。天色不早,诸位还是早早回去的好。本候明早在云来楼恭候沈老爷以及诸位,在此先行告辞。”
将厚厚一沓契书交给旁边暗卫,陆景渊大步流星踏出房门。而后运起轻功来到临院,跨着方才过来时骑着的爱驹,快马加鞭向山下赶去。
而在他身后,众商贾颓然倒地。看到方才画押时手上留下的朱红印泥,赤红的颜色如他们的心头血。
“那么多的银子。”
“我忙活如此多年,半数家当。”
厅堂内一片哀鸿遍野,他们损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这事能怪谁?怪小侯爷?出尔反尔的是他们。怪平王?天潢贵胄他们不敢。前两者都不敢,他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中间沈金山身上。
“就怪他,是他用阿芙蓉害人。”
“对,如果不是被阿芙蓉迷晕神智,也不会稀里糊涂在契书上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