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也就皇儿那么一个孩子——”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然后道:“为了让他当这个太子,他舅舅从不敢妄议朝政,他表哥年纪轻轻自请外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你即便尽了忠,却也未必就能叫别人都信服。其实我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妇人,能有多大的野心,不也就是指望着皇儿有出息,将来做个好皇帝。至于我自己,晚年能享享清福,含饴弄孙,也就是了。”
“皇儿喜欢谁,要如何治理国家,要如何与其他兄弟姊妹相处,要如何叫他父皇信服——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宫里夫妻,同外面是不同的——只有儿子,才是我自己的。”
邵萱萱听得骨头缝都痒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才试图阻拦地动了动嘴唇。
皇后却自顾自扭头道:“天也不早了,锦如,你回去吧,我们也睡了。”
这怎么睡得着啊!
邵萱萱瞪大眼睛,锦如却已经快手快脚地将屋里的灯又挑灭了两盏,只留桌案上的一盏孤灯,一跳一跳地亮着。
☆、第九十四回噩梦
“她当真这么说?”秦晅蹙眉头问道。
邵萱萱点头,打了个哈欠,一个晚上都没闭眼,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秦晅沉吟道:“看来,她果然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邵萱萱把脑袋靠到椅背上。
“当然是知道我不是他儿子。”秦晅拿眼神示意她起来给自己斟茶,瞪了她好几眼没得到回应,自食其力地伸手拿起茶壶倒茶,“她不是说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晚年享享清福就好了。”
邵萱萱给他这话惊得彻底清醒过来,把这几句话在嘴巴里反复咀嚼了几次,仍旧不信:“天下父母心,她若是知道你不是她亲儿子,不找你报仇,反而愿意帮你?这算哪门子母亲!”
说完,又想起皇后和皇帝的关系——至少在人前,帝后还是很和睦的。
秦晅压根懒得跟她继续解释,啜了两口,问:“那火药筒做的怎么样了?”
邵萱萱含糊地“唔”了一声,“总是有些进展的。”
“有些是多少?”
邵萱萱很想叹气,她又不是做军工出声的,画的图纸坦白说只有个样子,跟工匠费心解释了半天原理,对方看着似乎是听懂了,但是要真正做出来,总是需要时间的。
“大约……也就还需要十天半个月吧。”
秦晅又开始瞪她,邵萱萱忍住道:“你就知道催我,不是说教我功夫,不也是说一套做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