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
每多一针,丁泽的脸就白上一份,八针下来已成白纸一张,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拎出来。
石曼生叹了口气,循循善诱,“若是再等上一年,可以不受这苦的。小泽啊,你性子太急了,以后要记得收着点。”
现在的丁泽哪里听得进去,周身经脉已经疼得他头晕眼花,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里头横冲直撞,可每当那东西将将要“破土而出”,偏偏又猛回头拐了个弯,换个地方继续钻。加上还蒙了眼睛,黑暗之中,那疼痛越加扩大了几倍。
他咬紧的牙关好半天才磨出一句话,“里头是……什么……”
什么东西在他体内?
石曼生碾了碾他百汇的那根针,低低说道,“那是病灶。”并不过多解释。
疼痛中的时间走得异常缓慢,在丁泽觉得自己将要疼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浑身一松,鼻尖传来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接着,他的思绪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看着已经进入沉睡状态的少年,石曼生从袖中取出短匕在他胸口位置轻划了个“十”字。
“呼——”灯灭。
黑暗中,铃声轻扬,血香四溢,莹莹绿光缓缓涌向她刚被咬破的指尖。
……
丁泽醒来的时候,正见到石曼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边看书边喝茶。
听到动静,石曼生一抬头对上了他睁开的眼睛,“醒啦?”放下书,伸手摸了摸他脑袋,冰冰凉还不错,“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累。”
“正常。放心,已经都治好了。”
“当真?”丁泽一高兴,想从床上坐起来,胸口突然有些刺痛,低头一看,那里绑了绷带。
“别乱动,伤口还没长好。”,她笑着说道,“治这个病要放点血。”
丁泽不在乎,这点痛和昨天那针灸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那以后,还会白发吗?”
“人老了都会有的。”
他看了她一眼,“不是那种。”
“啊……哦。不会了。”
丁泽闻言,脸上一下放松了下来。
莫名地,看着他的面容,石曼生也忍不住声音轻快了起来,这孩子就是面上犟。她把桌上准备好的药汁端了过来,“来,喝点药,固本培元的。姐姐保证,你会健健康康,能活多久活多久。”
“话多。”
石曼生面上笑意一僵,刚要反驳,半躺着的少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接过那药碗,几不可闻地道了声,“谢谢。”。
可就在石曼生嘴角还没扬起来之前,他眉也不皱地一口喝完了药,放好碗,面无表情地往床上一躺,“我有些困,麻烦出去时关下门。”
石曼生怔住了,但看见他额头上隐隐冒出的冷汗后,她了然地抿了抿唇——这药灌下去,不会好受。叹了口气,她往门口走去,走之前又叮嘱了句,“别忘了起来吃饭,师叔帮你熬了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