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哎哟,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
夏芸抓着姜鹤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语气别提多热络了,“身体没事儿了吧?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吧,小病小灾的,跟你这儿都不是事儿!”
“你俩认识啊?”顾夏有点狼狈地把他妈塞进他背带裤的两幅碗筷掏了出来,“姜鹤你……”
“什么‘姜鹤’啊,‘姜鹤’是你能喊的?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了,叫‘姐’!”
夏芸抓着菜单夹就往顾夏的后脑勺上拍,顾夏微微侧头刚好躲了过去,那默契度,一看就是反复“练习”过千百回了。
姜鹤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她下意识地就想否认,可夏芸接下来的话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梦。
“姜鹤,这臭小子,是我儿子,顾夏。顾夏,这就是我之前经常跟你说‘柯老师’,咱家店现在还能这么红火,全靠她!”
在顾夏大学毕业之前,“柯老师”是他爸妈时不时就提及的人物,在他家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约等于“救命恩人”般的存在。
这间烧烤店她家店虽然开得时间长,结果被有心人给注册了,还搞起了加盟,一时间真假难辨,店里的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自打顾夏有记忆以来,家里就一直在烤串儿。
他小的时候,没有门脸儿,就只是个路边摊儿,每天天刚一擦黑儿,顾建辉就会在路边支起两排烤架。
油脂滴在赤红木炭上崩起来的明灭火星、氤氲在烤架之上带着孜然香的烟火气,还有夹杂着酒瓶清脆碰撞声一直绵延到梦境里的吵闹喧嚣,构成了顾夏大半的童年记忆。
等到他读初中的时候,烧烤摊已然升级成了烧烤店,小小的门脸儿上挂着一块白底红字的招牌,龙飞凤舞地写着五个大字“顾家烤串店”,听说是本市书法协会副会长帮忙提的,也是老熟客了。
顾夏在读高中之前,每天做完功课都要去店里帮忙赚零花钱,寒暑假也不例外,
上高中之后,课业压力越来越多,每天下了晚自习起码1o点,再做会儿作业,每回睡觉都恨不得凌晨,也就不到店里帮忙了,别说去店里帮忙了,他每天忙得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根本都顾不上,却依然记得自己读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家里气压明显有点低,问他爸是不是店里出什么事儿了,guqiu说店可能开不下去,
等高考完,才知道那会儿烧烤店确实遇上了大麻烦。
“顾家烤串店”的名头极响,可顾建辉从没想过注册商标,他压根儿就没这概念,结果就被一家搞快招的餐饮公司给钻了空子,对方偷摸注册了“顾家烤串店”的商标,并以此为噱头到处招商开店,不到仨月的工夫,假的“顾家烤串店”一下子开了二三十家,
口味良莠不齐不明真相的食客还以为是
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那家餐饮公司此刻却冒出来表示想要低价接手他家的门店,要不是他妈拦着,顾建辉九成九会把来人打进医院。
“所以说,不是‘柯蓝’,是‘nete’!”比姜鹤更快接受这个现实,他甚至为这份称得上奇妙的缘分兴奋不已。
姜鹤还在震撼于这份称得上诡异的缘分,顾夏却已经认真分析起了自己没现t
姜鹤那会儿刚大学毕业没两年,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是常有的事儿,偏巧公司里离烤串店就不到5oo米,姜鹤几乎每天都来报道,结果中间出了半个月差回来,总是热闹的店一下子萧条得连客人都没了。
“顾夏,你是怎么认识姜鹤的?咱们一家人跟她还真是有缘分呢!”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俩徒弟还没来呢,夏芸就守着一大盆腌好的牛蹄筋,开始用铁钳子串串儿,她边穿边跟顾夏闲聊,
“我们……不只是认识,我们现在在一块儿呢。”顾夏今儿特意回家,就是为了跟他爸妈说清楚这事儿。
“在一块儿了?你跟姜鹤在一块儿干嘛?哦,是不是要跟她现在搞得那个老年助浴合作啊?”夏芸根本没听懂顾夏那话的意思,整个儿一南辕北辙。
“不是合作!就……就在一块儿了呗,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正式的。”
顾夏一提起这茬儿,就美得不行,脸上的笑根本就都憋不住,人也扭得跟个麻花似的,屁股下头的蓝色塑料小板凳也跟着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