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就是全连最弱的新兵吗?大家都过去了,就我一个人掉下去吗?我当兵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可以,而不是为了证明我不行!就算死,也要死在秦小卿的面前,而不是死在她无从知晓的角落!”
意识快要消失前,那张冰冷的面孔又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再一次振作了起来。
他开始仔细感受风的强弱,等风稍微小了之后,他开始缓慢挪动起自己的脚步。
站在桥边本已万分绝望的马文明看到了张恒宁的变化,激动万分,在心里不住呐喊:“一定要当心啊,注意脚下。”
异常艰难的几分钟过后,张恒宁终于成功地站在了桥对面。
他紧紧握住马文明伸过来的手,两人的手心冰冷,都已被冷汗打湿。
林章峰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冷峻,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曾经历过多少自责和忧虑。
所有人都平安地走了过来。
转过山口,狭窄的小路继续向前延伸几十米后,终于被眼前的一个山头尽收怀里,变得不再让人胆战心惊。
走上平地,新兵们立刻横七竖八地瘫软在地上,久久地望着那险峻的来路,根本不相信真是靠着自己的双脚走过来的。
张恒宁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种九死一生的经历和感受,必将镌刻一生。
林章峰和所有的老兵并没有坐下来,神情却突然严肃起来。
张恒宁现,他们的眼睛始终望着一个方向。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老兵们朝着小土包走过去,自觉围拢在它的周围。
有的人用双手捧起沙土,不断撒在土包上;
有的人用双手把撒在土包上的沙土用力拍实,并把它修整得很平滑;
有的人从旁边捡来石块,在土包下面围成一圈,并将一块大石块放在了土包顶端。
张恒宁这才现,土包原来就有人修葺过的痕迹,老兵们在动手做这些之前,土包下面就有歪歪扭扭的小石块。
当初它们一定也是围成了一圈,只不过被狂风刮走了一些,显得残缺又极不规则。
老兵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
即使不说话,大家也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非常默契地分工协作,有条不紊地顷刻间就把小土包整理了出来。
“小马,烟,酒,水果。”林章峰的话间接有力。
马文明迅从自己的背囊里掏出了一瓶二锅头、三个杯子、两个苹果。
然后又认真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包烟,摇摇头,扔进去,又拿出一包,扔进去。
最后,他摸出了一包红塔山,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恒宁心里很纳闷:“莫不是过了独木桥,就让大家喝几杯压压惊?”
马文明把东西递给了林章峰,林章峰随即下令:“副连长,整队,全体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