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琩站起身来,问堂上众官道:“本王能说话吗?”
堂上众官七嘴八舌的回应,不过表达的意思,都是肯定能说。
李琩微微一笑,道:“本王有点忘了,吉侍郎刚才为什么要对杜二娘用刑?”
吉温躬身行礼,陪笑道:“回殿下,因为杜二娘不招供。”
“招供什么?”
“招供是否知道杜有邻亡称图谶。”
“柳勣的状纸、供词里有提到杜二娘吗?”
“这……没有。”
“那是有指向杜二娘的证据?”
“也……也没有。”
“那你让她招什么?”
“我,”吉温一怔,顿了顿,道:“可她是杜有邻的女儿。”
李琩伸了个懒腰,才道:“裴敦复和柳勣交好,又和韦坚是亲戚,你便以此说,柳勣在中间勾结串联,杜二娘是杜有邻的女儿,你又以此认为杜二娘和此事有牵扯。按照你的逻辑,右相和韦坚也是亲戚,你是不是要把右相也抓来问问,并且对右相用刑?”
大唐官员的关系,错综复杂,不管是政敌还是盟友,扯起来很多都是亲戚。
而且韦坚并不是一开始就投效李亨,刚开始的时候,韦坚交好的是李林甫,只是随着权势的扩大,韦坚越来越膨胀,慢慢生出了挤下李林甫的心思,这才和李林甫化友为敌。
吉温听了李琩的话,神色微变,道:“右相一心为国为民,与韦坚除政事之外,完全没有接触,怎会牵连到这种事?”
当一个人开始解释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处于被动地位。
李琩笑了笑,道:“一没有涉及杜二娘的供词,二没有指向杜二娘的证据,这样就用刑,是否合理?”
“不合理。”一直没有说话的京兆府尹韩朝宗接过了李琩的话茬,“如果仅凭臆断便大动刑具,那岂不是想抓谁就抓谁?”
韩朝宗任官,喜欢提拔后进,时人曾有语:“生不用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
李白为了得到韩朝宗的举荐,写下了举世闻名的篇章《与韩荆州书》,用以奉承韩朝宗。
总的来说,韩朝宗是個好人,而且他和李适之关系比较好,也拥立李亨。
有了李琩和韩朝宗带头,性子偏软,有两分良心的萧炅也跟着附和。
吉温无奈,只有道:“既然如此,下官只问话便是。对杜有邻的用刑,也免了吧。”
李琩微笑点头,坐了回去。
吉温例行问道:“杜二娘,杜有邻亡称图谶的事你是否知道?”
杜二娘看了一眼李琩,终究没有选择攀咬李亨,摇摇头,道:“不知。”
按照吉温原本的打算,下一步应该问到和东宫有没有关联,但经过李琩的打岔,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只能让杜二娘先下堂,招韦坚和王难得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