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小孩都得多喝水,在学院她今天喝了几杯水。
中午在学院吃的什么。
她那么能吃,万一因为不好意思没吃饱怎么办?
要是吃饱了,有同学嘲笑她吃得多怎么办?
聂照越想就觉得问题越多,越想还越焦虑,不仅觉睡不着,躺在树上都觉得浑身难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去书院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他闭上眼睛,睁开,太阳在东边。
闭上眼睛,再睁开,太阳还在东边。
再闭上眼睛,再再睁开,太阳竟然还在东边。
他皱着眉,第一次对太阳升起不满,冲天空竖了个中指。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偏西,肉贩阿荣开始把这几天没卖出去去的肉做成各种小吃,聂照在他那儿定了一斤熏排骨,过去取,回家剁成块,摆盘,还有几个素菜。
他静静欣赏自己的摆盘,觉得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欣赏过后,便坐下,等待姜月回家吃饭。
此刻,距离姜月下学,还有一个时辰。
他打定主意不会去接姜月下学,不过又想,今天是姜月上下学的第一天,万一她记不住回家的路,走丢了,恐怕更麻烦,聂照左思右想,下巴搭在桌子上,最后
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是做一次好事。那个傻蛋第一次上学,让她高兴点儿好了。”
劝慰好自己,他整了整衣服即刻出门。
在他站定在青云书院门口的时候,距离姜月下学,还有半个时辰。
书院大门外空荡荡的,不仅接学生的家长没来,就来平常趁着散学期间摆摊的小贩都没来。
聂照一个人,衣衫单薄,站在料峭春风中,与书院门口拴着的那只大狗作伴。
大狗热情向他吐舌头,聂照礼尚往来,小狗投我以微笑,我报小狗以石头。
他顺手捡了块石头丢过去,小狗都不爱和他玩儿了。
聂照不常来这边,门童不认识他,便亲切询问:“您是学子的家长吗?学院现在还没有散学,您恐怕要等很长时间了。”
人家不说还好,一说,就跟聂照上赶着,迫不及待来接姜月一般。
他又气又恼:“不是,路过。”
然后找了个就近,能观察到书院大门的胡同,在里面蹲着。
胡同里有两只猫在吵架,一只雪里拖枪,一只四蹄踏雪,他听不懂猫语,也觉得骂得挺脏的,下一刻恐怕就要打起来。
他冲着两只猫“嘬嘬嘬”了几声,善心大劝慰,“别吵架了,都是猫,有什么好吵的?打来打去伤了和气。”
他听不懂猫说话,猫自然也听不懂他说话,两只猫不理他,还在乌鲁乌鲁互骂。
骂着骂着,两只猫同时蹬起后腿,冲着对方扑过去,却在半空中被人擒下。
聂照一手拎着一只猫的后颈皮,两只猫扼住命脉,只有眼珠子和嘴巴能动,甭管什么样的情况,也没耽误它们两个互骂。
聂照把两只猫凑到一起,让它们嘴对着嘴亲了下:“别吵了别吵了,吵得我头都大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亲一下算了。”
两只猫反抗不得,瞳孔放大。
亲完后,辱骂声明显小了,只是喉咙里还乌鲁乌鲁的,明摆着不服。
聂照点点头:“一口不行就两口,来嘛来嘛。”
说着又拎着两只猫,让它们嘴对嘴亲了口。
这下胡同里彻底寂静了,两只猫沉默了,眼睛都闭上了,似乎略有绝望。
见它们不再互骂,聂照才把它们放下,甚至各牵起一只爪子叠在一起:“好了,握手言和,今后不许再吵架了。”
两只猫郁郁地看他一眼,夹着尾巴飞快跑了。
聂照招猫逗狗一会儿,终于快到散学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