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陈鸿还有感情,哪听得下这些话,而且她带着两个孩子,能嫁个什么条件直道娘家劝她改嫁是不安好心。
郭慧兰的不满娘家看在眼里,也对郭慧兰客气不起来了,两边不欢而散。
钱还不够,郭慧兰只能将府中仆从全部遣散,只留下一个李妈妈,然后将现在居住的宅院卖掉,换成更小更破的宅子,才勉强凑够了钱。
之后,当一切都尘埃落定,郭慧兰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也因受生活所困,学着那些平民家的女子,开始接一些刺绣的活儿,赚取家用。
陈凝淑也被郭慧兰要求做刺绣挣钱。
过去几年日子过得再差,陈凝淑身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现在不止没人伺候,还得整日坐在那鼓着眼睛刺绣
陈凝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整日往外面跑,试图往从前的朋友身边凑,期望她们拉她一把。
但她不知道,从陈鸿出事起,她和朋友之间的鸿沟就已经拉开。
身份地位不对等,凑一起就只有陈凝淑从她们身上得好处,陈凝淑能给她们什么呢。
所以陈凝淑的这些朋友,大多都是嘲笑的嘴脸,就算不会对她说什么,就以她有个入狱的父亲,也对她避之不及。
倒有那么两个心软的,借了自己的零钱给陈凝淑,但陈凝淑不懂感恩,伸起手来没完没了,花完就问她们借,每每都说下次还下次还,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两个朋友很快也远了陈凝淑。
等身边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了,陈凝淑便道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等她日后重新达起来,可千万不要求到她面前。
郭慧兰见她整天在家骂骂咧咧,怨天尤人,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求了娘家哥哥,麻烦看在陈凝淑到底是他们外甥女的份上,帮她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于是陈凝淑就被接去了外家,陈凝淑的弟弟也嚷着要去,于是便一起去了。
没成想,过去不过一月,姐弟俩就被外家怒气冲冲地送回来了。娘家来人代替主子对郭慧兰放话,以后两家不必再往来,让他们好自为之。
郭慧兰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见陈凝淑眼睛哭得红肿,脸上甚至还带着巴掌印,一见她就哭着说舅母打她,郭慧兰便以为是陈凝淑被她嫂嫂欺负,对着来人就是一通骂。
来人冷笑一声,“姑太太骂人之前,还是先问问你的好儿子和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吧。”
等来人走掉,意识到有内情的郭慧兰才逼问起来。
陈凝淑姐弟俩这才支支吾吾地,将事情告诉郭慧兰。
原来陈凝淑姐弟在外家,里应外合地去勾搭未来的某个表姐夫,被娘家人撞了个正着。
以前陈鸿官虽不高,但陈凝淑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每回去外家玩,向来都是趾高气扬,对着几个表姐表妹颐指气使。
后来陈家每况愈下,常受她气的表姐妹们自然不稀得再搭理陈凝淑。
及至陈鸿入狱,表姐妹们没有顾忌,对陈凝淑愈没有好脸色。
陈凝淑的性子这两年虽有所收敛,但看着以前只能围在她身边转的人变得瞧不起自己,陈凝淑怎么可能毫无怨气。
父亲出事,陈凝淑知道自己是难有好亲事了,以前她只想家里也当官的,现在她就只想嫁个有钱人,而且觉得也不难。
然而她来到外家这段时间,见舅母给她打听的人家全都不是有钱人,心里顿时觉得舅母是故意的,见不得她好才给她找这么些歪瓜裂枣。
于是怨气一重又一重。
然后某天,陈凝淑偶然遇到某个未来的表姐夫来外家走动,见其模样好,且家中比外家还有钱,就起了心思。
陈凝淑实在太想过回以前那种几乎要什么有什么,被人捧着的日子了。
她觉得若自己能嫁给这个人,从此生活富裕,又还能气一气鼻孔朝天的表姐和不安好心的舅母,简直一举两得。
但要以她的身份,是很难单独和对方说上话的,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于是陈凝淑将事情对自己的弟弟这般一说,一个便以学问讨教的名义单独约未来的表姐夫出来,一个把自己打扮得簇新,一脸娇羞地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