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待的人,推门领进来的白裙女生,拢好青蓝色的伞,好似拨雪寻春。
她一个抬眸,就把浸在酒色中的男人们,美得晕头转向。
姜蝶珍脸很小,脖颈光洁,眼睛弯弯,瞳孔颜色很淡,像是被雪水浇灌的浅灰色。
长黑发,不盈一握的细腰,伶仃纤弱,走到他们眼前。
黄微苑心脏猛地一颤:“宁宁,你来了?”
仿佛喝下了很多柠檬汁,酸涩又感动。
还带着强烈的不安。
姜蝶珍看着她怯懦地坐在六七个携带女伴的男人中间,温柔地冲她笑笑。
很难形容那天晚上,姜蝶珍被灌了多少酒。
她好像一点戒备的感觉都没有。
姜蝶珍的皮肤很白,像不见天光的薄胎玉鉴,温润苍白。
在周遭男人的烧灼下,一点一点镀上晕热的粉色。
人人都想窃玉偷香。
她一杯还没有喝完,四面八方的酒杯都献殷勤。
雪茄和烟草的雾气中。
他们一个个眼睛像豺狼一样,泛着绿光。
姜蝶珍在象牙塔握着画笔,不懂浪酒闲茶。
黄微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够了,她不能再喝了。”
黄微苑于心不忍,很快就宛如被北戴河的水一样淹没口鼻。
因为身边的男人看她不合时宜,厉声呵斥她:“不是你把她叫来的吗,装什么清纯!”
黄微苑感觉刚才喝下的酒烧灼着胃,疼得难受。
她蜷缩在一角。
“小苑?”
姜蝶珍用手背擦掉唇边的酒。
她发现黄微苑眼睛红红地,捂着肚子颤抖着,于是放下酒杯。
她的脸被灯光迎着,静谧干净,浮上的薄红,像是一抹胭脂。
“我朋友肚子疼,我可以带她去卫生间吗,我带了胃药。”
明知道此刻走不掉。
姜蝶珍从脱下的白狐小袄的包里,翻出一个青蓝色的缎面御守。
上面别着几只桃花,和一个眯着眼睛,嘴角安恬弯起来的小猫,如意结盘扣在上面。
这个御守送去神社开过光。
有永以为好的意思。
姜蝶珍的脸被酒意醺的玫红,恍若在害羞。
递给坐在一旁的盛纨:“亲手做的,送给你。”
然后她迅速站起身,仿佛像怀春少女一样害羞。
拉着身边的黄微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