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歇斯底里地痛哭,整个人恨不得扑进棺内,个宫人一边哭一边拦,场面混乱且悲痛。
赵益站在没有封盖的棺椁前,隐约能透过白布看到下方烧焦的尸体,却丝毫不感到悲伤,甚至还有些怀疑和不解。
这下面的焦黑的尸体,当真是他那最骄傲、最爱干净的儿子吗怎么可能呢明明一点都不像,会不会是那些狗奴才搞错了他有无数个问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妃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泪眼朦胧间看到他呆滞地站在原地,当即扑过去跪在他脚边“圣上,圣上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皇子府好端端的为何会走水为何偏偏就寝房走水肯定是有人害了他,肯定是有人”
话说到一半,她便哭得没了声音,整张脸上都凝结着痛苦。
赵益看着这个从十六岁便跟着自己的女人,终于多出一分动容,再开口时,声音苍老且沙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火是从屋里着起来的,应该是烛台倒了,烧着了床幔与被褥,毅儿才会”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害他求圣上做主”齐妃激烈反对。
赵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正要开口说话,刘福三突然进来了。齐妃一看见他就了疯,红着眼冲过去扑咬他,刘福三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个宫人及时拦在二人之间。
“狗奴才狗奴才肯定是你跟赵怀谦勾结害死了毅儿,还不给我毅儿偿命”齐妃张牙舞爪,几个宫人都差点拦不住。
刘福三连忙跪下“奴才冤枉啊娘娘,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主子啊”
“狗奴才”齐妃已经失了理智,翻来覆去都是这样叫骂。
刘福三痛哭流涕,扯着衣袖擦眼泪时,扫了拦着齐妃的宫人一眼,宫人当即扶上齐妃脖颈,略一用力便打晕了她。
“娘娘”
赵益愣了愣,忍不住上前一步。
众人连忙将齐妃扶住,刘福三惊慌失措“快快快,送进寝房,请太医”
“是。”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殿内彻底清净下来。刘福三没有起身,而是跪着挪到赵益面前“圣上英明,天地良心呐圣上,奴才对天誓,绝没有谋害二殿下,否则就叫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别废话了。”赵益一脸疲累。
刘福三顿时不敢再多说,殷勤起身搀扶赵益到桌前坐下“奴才知道圣上伤心,可也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赵益捏了捏鼻梁,眼底是一片憔悴。
刘福三叹了声气,正要再说些什么,禁军统领突然来了,他只能适时闭嘴。
“参见圣上。”禁军统领下跪行礼。
赵益看了他一眼“查出什么了”
刘福三垂下眼眸,耳朵支棱起来。
“回圣上的话,卑职又查了一遍,可以确定奴才们说的基本属实,火是从二殿下寝房烧起的,并非房屋四周,而房内多绢布丝绸,皆是一点即着的东西,若是在里头纵火,必然会引火烧身,根本来不及逃走,当时在屋里的只有殿下和李姨娘,并未见第三人,想来只是意外。”
“那个李姨娘品性如何”赵益缓缓开口。
刘福三心下一沉,忙回答“圣上可还记得,二殿下在宫中养伤时,特意进宫服侍的几位姨娘”
赵益眼眸微动“记得。”
“那位李姨娘,便是唯一的一位良妾,自从侧妃的事其他侧妃和良妾都走了,只剩下几个通房还愿意跟着殿下,李姨娘是唯一肯留下的妾室,想来对殿下情根深种,不该害殿下才是。”刘福三缓声回答。
禁军统领微微颔“不错,卑职查到的,与刘公公所说无异。”
赵益沉默许久,才道“她没有纵火的嫌疑,又没有第三人,所以真的只是意外。”
禁军统领低头称是,刘福三见他没有别的话要说,便知道二皇子府那些人,已经被四殿下和掌印全部摆平,不会有谁敢泄露大火前的那场争执,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赵益眼睛愈浑浊“知道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