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易笑了笑,“嗯,是挺过分的。”
到了启宁湾,晋有安让常易他们赶紧走,常易抱了一下晋有安,“有安哥,有事给我打电话。”
兆潭也抱了一下。
晋有安搓了搓胳膊,嫌弃地“咦”了一声,“肉不肉麻。赶紧滚。”
空旷的家里,好像都有了回声。晋有安脑子里净翻腾些无用的悔恨,应该好好和老爸说话,不应该和他吵架,不应该气他,不应该执意搬出去。应该多给他打电话,现在再想说话,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爸他去世了。】
打下这几个字,点击发送,好像把他全身的气力抽光了。这几个字被盯出重影,不认识了,他才似乎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
晚上,姨妈陪着晋母休息,晋有安在床上枯坐,看到晋有安的回复时,眼泪滴到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难过”这两个字。
【晋有安,我也很难过。】
晋有安又哭又笑,他好难过。
第二天吃过早饭,常时把小橘子带了过来。晋有安笑说:“它好像轻了些,你没虐待我闺女吧?”
常时没和他开玩笑,“我走了,有事联系。”
“她回我消息了。”晋有安看着小橘子说。
常时顿了一下,“嗯。”
“我说我不会去找她,让她好好那儿住着。”
常时:“都等你好了再说。”
常时离开后,晋母问晋有安回不回去。
晋有安:“回去哪儿?”
晋母嘴角微微一笑,“你自己的家。”
晋有安握着小橘子的两只前爪,“我不就在自己家。”
“儿子。”晋母在床边坐下,面朝窗户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摸了摸小橘子,“你想做什么,就趁着你妈现在没心情也没力气管。以后……”
人心善变,但根深蒂固的三观,是不容易更易的。她不敢保证以后会怎么样。
“妈,你说爸跟我们回家了没?我梦见他跟我们一起吃饭,我俩能看到他,但是姨妈看不到,她被吓坏了。”
晋母吸了吸鼻子。
晋有安盯着小橘子的眼睛,“您说它是不是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晋母摸了摸晋有安的头,“儿子……”
“别说了。”
晋有安抬头看晋母,眼睛里衔着水气,“妈。”
晋母手指抚着晋有安的眉框,“你眼睛最像他。”
这几天一直忙忙碌碌,这是他们母子两个人头一次没有其他人,单独在一起说话。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得像小孩儿一样。”
晋有安哭得理直气壮,咧嘴笑了一下,“我要是不哭,我爸他就该伤心了,白养了我这个儿子。”
晋母说:“他有你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该知足了。”
在共同的悲伤面前,两人又暂时和解了。但就像晋母自己说的,以后……
问题在,迟早还是会泛起来的。
不过不是现在。
“妈,您看,小橘子它不怕您了。”
小橘子踩了踩晋母的衣角。
晋母哼了一声,“它最好怕我,别往我身边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