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扶着周之耘喝水,接着安抚地轻轻吻了吻她,“对不起。”
周之耘眼眸含雾,委屈地推开他,“我困了。”
常时帮她把被子掖好,自己躺到了另一边,隔着被子抱住她。
周之耘身体和脑袋都沉,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到傍晚,太阳下山,退烧药起了作用,体温恢复了正常。
他们的姿势还是睡前的那样,面朝着窗户的方向,常时在她身后抱着她。不知道是真的没动过,还是又回到了这样。
“常时。”周之耘没动,小声地叫了一声,看他是不是醒着。
常时隔了十来秒钟,才“嗯”了一声,然后动了动,把周之耘往他怀里搂了搂。
“又一天过去了。”周之耘叹息。
“天越来越短了。”常时声音低低的,漫不经心,慵懒之中又有一点冷冽。
周之耘揉了揉耳朵,问他:“你睡了吗?都做了什么?”
常时又沉默了一会儿,“陪你睡觉啊。”
他就这样躺了三个多小时,除了睁着眼睛,和睡着没什么区别。他已经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陈姨应该来了吧?”周之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常时点头,“来了。”
饭菜还都放在桌子上,不仔细看,就像没人吃过一样。
“我想吃你做的面。”周之耘说。
常时的手在她头发上滑过,声音有了笑意,“好,我做多少你吃多少,浪费了我饶不了你。”
晚上的主食是杂粮窝头,陈姨刚做好要上锅蒸。
“常先生。”她见常时一边挽袖子一边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常时略一点头,扫了一眼岛台上备的菜,“少做一点吧,我给她做碗面。”
陈姨“诶”了一声,“哎呀,家里好像没鲜面条了,有挂面还有意大利面。”
常时:“没事,和面擀吧。”
陈姨赶紧给他拿围裙,打下手。常时笑笑,“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个子高,台面对他来说有点矮,腰得一直弯着,揉面的动作慢条斯理,气质在那儿,手上拿着面团也是优雅的。
陈姨在后面看着他,心里很是触动。生病的时候,男人能端上来一碗热面,可能是最平淡也最珍贵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