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婚礼那天下雨怎么办?”周之耘说完,马上自嘲:“我又杞人忧天了。”
但是天气预报上显示这周日是阴雨。
常时一笑,“不能怎么办,下雨就撑伞,要么淋着。”
周之耘说:“罗漾肯定也在担心,还是天气晴朗比较好。”
“会晴的。”
打印机响了,出了十几张纸。周之耘等它停了,问常时:“你怎么知道?”
常时把纸夹进文件夹里,“我不知道啊,不是在哄你开心嘛。”
周之耘扑哧乐了,“你好敷衍啊。”
常时摘了眼镜,“我去一趟公司。你是跟我去,然后在外面吃,还是等我回来在家吃?”
周之耘看了眼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的小雨,摇了摇头,“我在家。”
常时说:“我就知道。”
“那你还问?”
“万一呢。”常时笑说。
周之耘决然道:“没有万一。”
常时去楼下换衣服,一边下楼梯一边回头和周之耘说:“那我求你呢?陪我去。”
周之耘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往下走,“哦。”
“哦是什么意思?”常时笑问。
“我陪你去。”周之耘说。
常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没有万一吗?”
“常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周之耘发现他今天话多,还都是有的没的。
“嗯。”常时颔首,“是很好。”
“昨天谈成了一个合作。睡了一个好觉,做了一个美梦。”
周之耘想起早上的“梦”,腾地红了耳朵,捶了一下他的背,“快点走,要不然我一会儿后悔了。”
她不想出门,但是他看着她说“陪我”,她就心软,说不出拒绝来。
再次进常时的办公室,看到绿植换了品种,办公桌上多了一排五小盆多肉,是她送的,其余没有一点变化。
周之耘径直走到落地窗边,从高处俯瞰,下面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连玻璃窗上也是水渍,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仿佛每个毛孔都被水汽堵住。
常时跟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周之耘转身抱了一下常时,“你去忙你的吧。”
常时点头,拍了一下周之耘的背,“最多两个小时。”
周之耘不想打扰他,自己进了休息室,把窗帘都拉严,也没开灯,看着看着小说就困了,打了一会儿盹儿,又醒过来,继续把剩下的最后一个故事看完了。乙一的悬疑小说想象奇诡,给人森然之感,激起了她的创作冲动。常时看到她画的画,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能画出来,就不会留在心里了。”她这样说。
常时点头,玩笑道:“你不会想着把我分尸了吧?”
那天晚上,周之耘梦到自己被“分尸”,她在梦里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被砍断,皮肤从后背脊柱往两边撕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恐怖小说看多了,才会做这样血腥的梦。
第二天,她把梦里的场景画下来。一个赤裸苍白的女人浮在水里,后背的皮肤展开,宛如翅膀。
常时几天后去画室接她,才看到这幅。他盯着看了很久。晚上他从后面进入,不停地亲吻、啃咬她的脊背,在上面画就了一幅香艳的春宫。
周之耘想到这些,突然觉得后背发痒,挠了挠。但是越来越痒,她发觉不对,以为是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到卫生间脱下一看,后背一片通红,满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过敏?
半个小时之后,常时开完会回来,和周之耘说可以下班了,去吃火锅。上车之后,周之耘才和他说:“我……我好像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