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量著她今日的衣著和妝容,目光掠過她手裡?的金縷鞋,向下掃過她被夜露浸濕的裙擺和凍得通紅的腳趾,祁令瞻只覺得心中竄起一簇火,將?他這數年來高高壘起的克制與理智燃燒殆盡,發出燃帛般撕裂的聲音。
他不受控制地捏住她單薄的肩膀,掌間微微用力,手腕上?傳來的刺痛,遠比他施加於她身的要重千百倍。
冰涼的戒尺挑起她的下頜,聲音里?藏不住失望與瘋狂。
他說:「縱然你的心是蒲葦做的,也不該這麼輕易地朝秦暮楚,時南時北。」
照微卻定定地看著他,她比他更能裝相,望著他的眼?神堪稱清白無辜,訝然道:「我可以隨意找人夜侍談心,這不是你說的嗎?我糾纏別人,不再煩擾你,不也是你想要的嗎?」
「但?我也說過杜思逐不行。」
祁令瞻說:「我是希望你在宮裡?能過得自在些,不是讓你為了給?薛序鄰求情而?向杜思逐委曲求全?,你貴為太后,不是一個能拿來交換的物件……照微,我也算護了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看你自輕自賤。」
「我自輕自賤?」照微氣笑了,「我就不能是真心想和他好?嗎?」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
「那我看得上?誰,你麼?」照微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別忘了,你可是我哥哥。」
輕飄飄一句話,狠狠踩在祁令瞻心尖上?。
第78章
冷風裡暗香幽浮,沿著未掩緊的門隙吹進來。
吹進來,穿透輕薄美麗的銀雪綃,在緊抵著門縫的細腰上,逼出了一層細密的戰慄。
一隻鴉色手衣追尋著那戰慄而去,手背上顯出暴起的青筋的形狀。指端從側腰划過,驟然箍在褶裙的系帶處,那是她身體最纖薄的地方,仿佛能被他一隻手攥起?,任他占有或者破壞。
他鉗得她有些疼了。
被那雙無瀾處而生瀲灩的鳳目緊緊盯著,照微覺得?呼吸不暢,胸口仿佛淤著一團浸飽了水的棉絮,堵得?厲害。
她已將她能想到的所?有惡毒的話全都說給他聽。說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自以為是的討厭鬼,說與他做兄妹已是十分勉強,此外見了他,只覺得?敗興,乃至噁心。
祁令瞻卻對這些話的反應十分淡泊。
另一隻手捧起?她的臉,冰涼滑膩的手衣撫過她的眉宇、鼻樑,落在她微微呼吸著冷氣的唇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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