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向你哭窮嗎?」
「他敢。」
「他若是敢,你就著人把他扔到永京暗樓巷子裡,讓他看看什?麼才是真的?窮。」
照微單是想?想?周慎在暗樓巷子滾一身馬糞和泥水的?樣子便覺得好笑,眉眼?彎彎道:「本宮才不得罪人,他若敢提,到時候哥哥去扔。」
祁令瞻抬眼?望向她,黑眸中泛起?柔潤的?光澤,「叫我替你出氣得罪人,我能得什?麼好處?」
「這是懿旨……」照微話說一半又掩唇打了個哈欠,眼?中生出兩?汪淚意,鼻尖也紅紅的?,睏倦得有幾分可?憐。
祁令瞻心中一軟,嘆了口氣,「我不攪擾你了,你再去睡會兒。」
照微搖頭,「已經和阿遂說好了,酉時要教他玩彈弓……眼?下什?麼時辰?」
祁令瞻瞥了一眼?滴漏,「申時中。」
「只有半個時辰,不睡了。」
祁令瞻向她伸出手,「過來,我給你按按穴位,也有舒緩疲勞的?效果。」
茶案兩?側皆是能容人躺臥的?長榻,照微懨懨走過去,祁令瞻攬著她的?腰,叫她側枕在他腿上。
青絲如席鋪滿懷,照微抬眼?便能望見他清晰的?下頜線,凌厲流暢,向下是輪廓分明的?喉結,鎖骨周全地?隱在衣領中,只能望見遠山般的?輪廓。
他這個人,尋常見了只覺得朗潤如月、清寂如雪,若非他臉上的?神?情常是謹肅冷淡,簡直美得難辨性別,在那些隱秘的?夢境裡,說是穠艷無雙也不為過。
然而?此時臥在他懷中,細細觀賞他的?輪廓、喉結、鎖骨,突然發覺他作為男人的?特徵十分明顯,平常隱藏在君子如玉的?皮囊下,此刻離得近了,一寸寸端詳,便覺得危險又迷人。
這樣一個人,照微想?,若非是與她相伴十數年的?兄長,她是絕不敢倚信,乃至傾心的?。
思及此,她仰面朝他笑道:「本宮可?真是艷福不淺。」
承受著她露骨的?打量已讓祁令瞻心中難以定神?,聽了這句話,長指稍稍用力壓在她唇上,垂目睨著她道:「記吃不記打,這會兒又不困了是不是?」
「怎麼?你威脅我?白日宣淫,也不怕被人瞧見。」
「你宮裡的?人,自然有你管教,她們若是嘴不嚴,那是你失教失察。」
祁令瞻抬手掠過她的?睫毛,迫使她閉上眼?,「何況我又沒說什?麼,怎麼就著急給我定白日宣淫的?重罪。」
照微見不得他裝相,翻了個身,向他懷裡躺著。她的?臉埋在他腹間,隔著單薄的?春衫,突然使了個壞,便聽得頭頂傳來一聲重重的?倒吸冷氣的?聲音,祁令瞻捏著她的?後頸將她從?懷裡拽出來,見她一臉奚落的?笑,不由得面上一陣紅一陣白。
「祁照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