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先是给老何打电话,毕竟只有他有温妤的手机号。可老何这几天休假带着家人回了乡下老家,不知是信号问题还是手机没在身边,总之电话打了很多个,一直都无法接通。
蒋禹赫只好亲自去了望江桥。
查过监控,一无所获。又沿着望江桥到酒店的这条路来回找了好多次,也无功而返。
温妤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情,生气是真的,动怒也是真的,唯独夹在这两者情绪之间的那点儿担心,他不想承认。
还好在最后一次准备报警找人的路上,他终于看到了温妤。
那一刻,悬吊在心尖上的一口气莫名松了下来。
然而下车后他却现,她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而那男人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
是她曾经说过喜欢的类型。
愚蠢的女人竟然就这样上了陌生男人的车,这还不止,她还想与他交换微信,好像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不知道男人的别有用心。
一想到这里蒋禹赫的烦躁就更甚,他转过身,看着一言不的温妤
“我很忙,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请你直接走远点不要再回来烦我”
安静的酒店套房里,温妤好半天没说话。
蓦地,她抬手抹了把脸。
贴在鼻子上的伤口贴跟着掉了下来。
“我可以马上走。”她闷闷地说。
蒋禹赫这才现,不知什么时候,温妤满脸都是眼泪,泪水打湿了伤口贴,手轻轻一带就脱落了。
温妤不是没在自己面前哭过,但每次都哭得振振有词,哭得理所当然,哭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受了委屈。
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这种一声不吭,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的样子让浮在蒋禹赫全身的那股燥意莫名凉了下去。
像一盆水突然浇过来似的,什么火都灭了。
他有些烦,摸出根烟却又没点,过了会才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一招永远都有用。”
是的。
温妤在心里回。
但她今天不仅把鳄鱼的眼泪升级了下,还早就准备了其他的招数。
温妤的肩膀随抽泣轻轻耸了两下,把下午在集市上买的那对小泥人从包里拿出来
“其实我去望江桥,是想买这个。”
蒋禹赫“”
“既然哥哥现在要我走,那我就走了。”鼻子一吸一吸,“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感谢哥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再抹了把眼泪,“希望哥哥以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默默的,悲伤的背影。
门关上,四周恢复了安静。
蒋禹赫站在那,大脑嗡嗡嗡的,被这突然的一出搅得完全乱了套。
这种感觉就好像刚刚还在蜿蜒丘陵上开着重型皮卡,现场泥浆四溅,浓烟卷云,忽然一个急刹车,丘陵变成了棉花地,他怎么踩,怎么加,引擎都软绵绵的。
手里的小泥人,成功让皮卡瞬间成了毫无攻击力的拖拉机。
那股强烈的情绪褪去后,只剩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