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未落,西窗跟中箭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我我什么也没说。”
阑珊歪头往门外看了眼,并不见什么人在,她小声问“那是谁,是鸣瑟吗”
西窗紧闭双唇不敢再说,只是向着她打手势。
阑珊看他害怕的样子,便笑着不再问了。
西窗松了口气“我、我去看看当归乌鸡汤熬好了没有,你喝了也好得快些。”
阑珊想起才醒的时候他正因为这个骂人,见西窗要走便喊住他“西窗,你之前说我死了的话,你会给我烧纸,是真的吗”
西窗一愣,嘟着嘴说道“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是有意咒你的。”
“不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阑珊摆手“我只是觉着高兴,毕竟,要是死了后真的有人记挂着我、还给我烧纸,是一件好事。”
西窗睁大双眼。
他的嘴巴本来极不饶人,可见阑珊这样认真的说如此丧气的话,心中却油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面前这个人看着很和软好相处,似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可是怎么会想到死后无人烧纸这种至为颓然孤寂令人忌讳的事,且以为是好事
这时侯西窗似乎意识到兴许舒监造并不像是表面上看来这样没心没肺,随和温情,只怕他身上也有些不为人知的伤心事吧。
一念至此,西窗对于阑珊便产生了些许由怜而生的悯恤,西窗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能再对舒监造横眉竖眼挑挑剔剔的,应该对她好一些。
西窗努了努嘴,道“年纪轻轻的,又有我们主子这样了不得的靠山,说什么死呀活的你给我安心养着,长命百岁的才行”扔下这句,西窗便跳出门去跑了。
西窗跑到廊下,却见一个身形纤细,着青衣,扎着高马尾的少年靠在柱子上,嘴里不知含着什么在吃,半边腮帮子鼓起来。
“鸣瑟,”西窗跑到他跟前,讨好地说道“刚才的事情你别告诉主子或富总管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鸣瑟清秀的脸上露出鄙夷“你真是笨的要死,给人套话都不知道,我要不拦着,你把主子的底儿都要卖了呢”
西窗红了脸“我不会的,我还是很有分寸的,而且里头的这位,他也不是外人,主子是很器重舒监造的。”
“器重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骂他下作不要脸勾引”
鸣瑟还没说完,西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那是以前可我现在确定了他的确是个好人。而且、而且我觉着主子也不至于真的就跟他那个啥。多半是那些人胡说的。”
鸣瑟将他的手推开“你要噎死我”
西窗的手心里粘粘的“你又吃糖”他立即举手在鸣瑟的袖子里翻,果然又翻出了一个糖球。
在鸣瑟抢回来之前,西窗当机立断的舔了口,他得意地看着鸣瑟无奈的表情,忽然放低声音“你之前真的见过舒监造在哪里呢”……
在鸣瑟抢回来之前,西窗当机立断的舔了口,他得意地看着鸣瑟无奈的表情,忽然放低声音“你之前真的见过舒监造在哪里呢”
鸣瑟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道“我敢告诉你你回头就告诉了他去”
西窗虽然好奇,可想了想果然如此,于是便不问这个了“主子在哪儿呢”
“那个李墉又来了。”鸣瑟往前头扬了扬下颌。
“唔,他可真执着,不过主子的脾气也够好,居然没把他打走。”
“毕竟是杨时毅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鸣瑟答了这句,忽然焦躁,“你别只管说话,是糖不好吃么”
西窗嗤地笑了,果然也不再打扰他,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廊下吃糖。
前厅之中,李先生第三次来了。
他的头也有点大,似乎每个人见了这位荣王殿下,头都会有不同症状的反应,有时候是大,有时是疼。
“殿下,”他垂着头,并没有一丝在阑珊面前的倨傲,反而十分的恭谨,“请殿下高抬贵手,把舒监造交还给微臣。”
赵世禛睥睨着他“凭什么”
李墉硬着头皮说道“毕竟舒监造是辅杨大人的师弟,臣是奉命请他上京的,殿下中途将人带走,臣在辅大人面前该如何交代所以斗胆请殿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