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原本今日他是不该出现在江家的,按照之前安排,今日是温家请年酒。
只不过在初二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华珍公主便主动留在宫内照料皇后,因此年酒才给推迟了。
他又知道今儿江为功请客,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清楚,一定会碰见舒阑珊。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巴巴地不请自来,到底是为了江为功呢,还是为了那个舒阑珊。
阑珊跟江为功寒暄完毕,正要转身离开。
忽然见温益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在她假装没看见之前他开口道“舒丞。”
阑珊不太情愿地停下步子,眼皮耷拉着看向地面,随随便便做了个揖“温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温益卿看出她淡淡的,心里更加憋闷,假意淡然道“后天我府里摆年酒,你跟江所正一块儿去吧。”
江为功突然受邀,略受宠若惊。
不等江为功答应,阑珊却皱皱眉,然后哂笑道“这个我可不敢,驸马府的门槛太高,我怕自己踏不进去会摔跟头。”
温益卿忍住想要跟她吵闹的冲动“你不肯那若是命你去呢”
阑珊呵呵笑了两声“这若是在工部的差事,郎中一声令下卑职自然从命,可没个上司强令下属吃年酒也必须答应的。”
她说了这句话,掷地有声地扔下“告辞”两个字,拂袖转身而去。
江为功从头到尾看了个明白。
他看到温益卿脸色变化的有些吓人。
江为功虽然不喜温益卿,但毕竟这位大人主动示好,其实阑珊很该接受才是,毕竟硬碰硬不是长久之计。
以前虽乐得看阑珊怼温益卿,但现在把她当作知交好友,也怕她真正得罪了人,吃了大亏。
江为功正绞尽脑汁地想说几句打圆场的话,却见温益卿扶着额头,神情恍惚的,似强忍痛楚。
“温郎中你怎么了”江为功有些诧异。
正要细问,跟随温益卿的两名随从快步走来“驸马是否身子不适”
江为功本想趁机叫大夫给温益卿看看,也显得他很尽心,若这时候他从旁替阑珊遮掩几句就更好了。
不料温益卿并无留下的意思,那两名随从鞍前马后地陪着去了。
此后姚升也派人来请阑珊去吃年酒,阑珊只说身体欠佳并未前往。
她实在是再不愿见温益卿一面。
就在大年初六,京城百姓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的时候,工部却了一道紧急召回令。……
就在大年初六,京城百姓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的时候,工部却了一道紧急召回令。
原来之前工部派去江浙地方营造海船的一支工匠队伍,突然遭到地方贼匪的攻击,死伤惨重,造了一半的海船也给烧毁了。
此事前天才急奏到京城,内接到消息后很是震惊,跟司礼监紧急通风后,便派人去请东宫太子。
太子赵世吉闻听魂不附体,惊怒交加“是何等匪徒如此猖狂地方上是怎么办事的”
又道“此事兹事体大,当然不可以瞒着皇上,应该立刻禀奏”
司礼监大太监雨霁眉峰动了动,并不表态,只慢慢地看向旁边的内辅杨时毅。
杨大人身着朱红色一品朝廷大员的仙鹤补服,容貌却极为威严端肃,据说杨大人从年青时候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后来常年于朝堂跟内廷中磨练周旋,身上自是一种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的上位者气质。
听了太子的话他唇角微动,脸上却一贯的波澜不惊,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