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先前幾次見到小粉毛,分明就是千嬌萬寵的模樣,怎麼會淪落到如此地步,蕭何半天未做反應。
下一秒,他棍子抵住準備偷偷溜走的蕭盼山肩膀:「什麼意思,說清楚?」
「哥,饒了我吧,我怎麼知道啊,我見他的時候都快十點,就他自個坐在滑板池睡覺,你也知道那晚上是流浪漢聚集地,他這個模樣,萬一出了什麼好歹……」
蕭盼山使勁攤手,又撥弄棍棒,試圖緩和肩膀痛感。
「不是我說,你哪弄得這玩意,痛死個屁屁錘的,沒事我接著睡了,明天還要去上課。」
這次蕭何沒再整治他,獨自抄著摺疊棍站在陽台,身影一動不動,任誰掃見都會心底發毛: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那裡動都不動,該不會是個癲的吧?
等蕭何平復微妙心情回房,來到門口卻見房門虛掩,隱隱燈光透來落於腳下,照亮他一小點拖鞋尖。這時蕭何才發現他甚至穿的不是自己的,而是不知何時換成的一次性拖鞋。
肯定是蕭盼山那混小子乾的。
他理了下凌亂衣擺,稍微調整面部神情,露出能嚇死蕭盼山的溫柔笑意,結果剛一推開門還未出聲,坐在床邊的男生早沒了蹤影。
「甜甜?」
由於他也不知道哪個tian,隨意用了覺得符合對方性子的字,蕭何轉身來到客廳,果然看見沙發有塊小小鼓包。
他放緩步,卻發現田恬已埋在小毯子裡睡著了,僅露出來毛絨頭頂,圓滾滾的看上去好生可愛。
可能是真累了,陽台那麼大動靜都未吵到他,蕭何也不好再打攪,抬手幫人掖好毯子回房,輕輕帶上了門。
「……」
做夢嗎?
他站在床前,被子被歸回原樣,躺進去還能感受到不一樣的體溫,與他類似的淡淡沐浴露香氣瀰漫,細細密密纏繞在蕭何鼻尖。
他靜靜深吸,胸腔滿甜。
不由回憶起初見田恬的那天。
平淡無奇的工作日常與早寫好的台本,讓向來喜歡無詞飆演技的蕭何心生煩悶。不過,良好的職業素質使得他並無言辭,趁休整空隙望向水面發呆,卻無意撞見另一令人憐惜的背影。
單薄、瘦弱,粉色發尾微動露出一小截白細脖頸,自上而下的線條如人魚擺尾,就那樣靜靜坐在秋日陽光里。
這般與俗世格格不入的孩子,家裡定然當成公主嬌慣,不食人間火氣,一顰一笑都是用錢堆砌出來的粉雕細琢。
有那麼幾秒,蕭何還以為自己撞見了荷花妖精,眼神不自覺恍惚閃爍,等平靜下來卻聽有人喚他名字。字音同家長寵愛幼子的暱稱,放在他身上也不覺突兀,仿佛天造地設般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