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慢慢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只是极少,声音含着点懒倦的哑,语调却阴冷:“随你去弄,弄死了也罢。”
湟灼知他头疾又发作了。
他这病发作起来时,意识不清,会看到幻觉,现在已经频繁到一日一次了。
……
淡红的云霞,一缕缕都堆在天边。
白茸早早将那一条革带缝制好了,要墨柳去送给九郁。
今日一大早,墨柳和绿衣便围着她转,给她上妆,涂抹各式各样的脂粉,细心给她装扮。
对于白茸而言。
这一套成婚的流程都陌生又顺利,像是做梦一样。
她稀里糊涂坐了轿子,被九郁背进了礼堂,拜了堂,随后又被簇拥着进了内室。
只中途被他掀开盖头短暂露了一个脸,九郁白皙的面容都红着,周围簇拥的人都纷纷开始起哄,他便连忙放了盖头。
之后,绿衣和墨柳便扶着她,送进了新房。
小锦握着着一个扫把,正在院前打扫,扫着落
()下的枫叶。
见水镜波面微荡,是有人进来了枫谷。
秘境很少有外人进入,但是既然进入了,一般都是有人引荐,所以她也并不害怕。
看清走在最前的来客时,小锦愣了一下。
是个好俊的公子,瞧不出是人还是妖。
一张冰雕雪砌的脸,淡红的唇,显然身居高位久了,看人时冷漠的检视毫不遮掩。
没有半点和她说话的意思。
随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青年问小锦:“阴山九郁现在可在此处?”
竟然是来找九郁哥的吗?想着山头上现在的锣鼓喧天,她心中一阵难受,抿唇道:“在。”
“九郁哥从外头带回了个不认识的女人,说是要成婚呢。”
成婚?
华渚惊呆了,甚至连一贯沉稳的宣阳也愣住了,随即便立马去看王上脸色。
白衣公子此时方看了她一眼:“他住在何处?”
离得近了,小锦嗅到他衣袖上散发的清幽的香。脸热热的,挪开了视线:“就,就住在山腰。”
她指着身后高山:“顺着这一条上山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再左拐,就能看到院子了。”
“哥哥,你是要去参加他们的昏礼吗?”兔妖问了一句。
那公子原本垂着眼,此刻,却缓缓举目,看向半山腰那刺目的红,唇勾出一个淡漠的笑:“是。”
小兔妖捧着花,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还在发呆。
男人面上笑意无影无踪,眸光阴沉。
成婚。
他反而笑了。
无所谓。已经够脏够恶心的了,他反正也能兴奋,再多几个也无所谓。
眼前却已开始浮现一阵阵若隐若现的血雾,让他头疼欲裂,心中发出一团不知从何而来,没有出口,难以抑制的火,让他几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