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出口守好。”华渚吩咐手下。
“说不定,今晚,一个都出不去。”华渚低声对宣阳说。
比起略显暴躁的华渚,宣阳性格更加温和冲淡,就像是一把刀,不会质疑王上的任何决定。
宣阳眉间竟然都笼起了一层察觉到风雨欲来前的阴云。
他道:“一切听命行事。”
枫谷境外,已经被妖兵满满包围了起来,谁都放不出去。
……
昏礼从傍晚开始,九郁还在外头喝酒。
白茸安静坐在床头,素白的双手绞在一起。
她是第一次嫁人,难免紧张。
从窗棂看出去,天色早早黑了。绿衣在室内点燃了大红喜烛,光影摇曳间。
卧榻上铺着缠颈鸳鸯喜被,并排放着两个瓷枕。
白茸坐在床边,蒙着盖头。
盖头之下,少女清丽的眉目显出了几分难得的娇艳,远山眉,樱桃小嘴,额心还贴着桃花花钿。
如云的乌发刻意梳成了交心髻,簪着九郁送给她的蛇形发
簪。
九郁在枫谷人缘非常好,枫谷邻里乡亲不知他身份,但是都很喜欢他,这一次宾客挤满了这个原本便不大的院子。
人间的纳采六礼都没有,这闹洞房,灌新郎倌酒的习俗倒是流传下来了。
白茸知道九郁酒量不行,甚至比她现在的酒量都不如,喝一杯就倒了看,不免有些担心。
她披着盖头,坐在织金的喜被上,一双细白的手安静放在自己膝上,很是规矩。
外头原本锣鼓喧天,隐约还能听到划拳行酒令的声音,这一阵喧嚣,不知什么时候都平静了下来。
她又坐了一阵子,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叫:“绿衣,我渴了。”
没人应答,她又叫了几声墨柳,依旧没人回答。
白茸正奇怪着,便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不急不缓,推开了门。
白茸头上蒙着厚重的盖头,看不到外头,只能垂着眼看地。她看到一双一尘不染的云靴。
那人走到了她跟前,站定,却没有动。
就这样站了许久。
“夫君?”她头昏脑胀的,试着轻轻喊了一声。
没人应。
白茸心中一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九郁今日穿的应是一双赤色的喜靴。
窗子被打开了,外头卷进来的夜风夜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那人身上睽违已久的淡香冲鼻而来。
白茸尖叫堵在了嗓子眼,跌跌撞撞,从床榻上起身。
视野却忽然一亮。
那只大手握了喜秤,挑起了她的盖头,毫无怜惜扔在了地上,随着那双乌白云靴缓缓碾过,盖头瞬间已皱成一团。
“找你可找得真苦。”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