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脑子里又蹦出来小白写在纸上的那句“他一直在骗你”,只坐在椅子上,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祁北杨笑了“桑桑,我辛辛苦苦进来,怎么你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赶我走这不太好吧”
“这里也没有能收留你的地方呀,”余欢说,“慈济院床位紧缺,除非你愿意和楚琼琚挤一挤,或者打地铺。”
不管哪一种,都不像是祁北杨能选的。
他将毛巾叠好,叹气“我只是来瞧瞧你。”
孟老太爷护犊子的程度乎祁北杨意料,他多日未见到桑桑,又听闻祝华院长辞世,担心桑桑一时承受不了,才赶了过来,瞧瞧她。
“现在瞧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祁北杨说,“生死有命,祝院长辛苦一辈子,如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这样笨拙的安慰,余欢只是瞧着他干净的一双手,翻墙势必会留下污痕,他的手却干干净净。
或许是在院外的水管旁洗过了,他一直这样,注重细节到要命。
余欢又想起了小白的那张纸条,状若无意地问他“我前些天去看了小白,她又不记得我了你知道小白是怎么受伤的吗”
一提起小白,祁北杨淡然说“大哥那段时候惹了些人,一时不小心,叫他们把小白劫了去小白的腿受了伤,接受不了这刺激,精神一直不好。”
这说词,和苏早的一模一样。
观察他神色,也不像说谎。
余欢茫然了。
难道真的是小白、精神出现问题了吗
还是说,这些人连这些话都是串通好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小白写的那句“祁北杨一直在骗你”绝非空穴来风。
祁北杨同周肃尔交往密切,余欢猜测,或许是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话,叫小白听到了。
余欢想等过两日再去瞧瞧小白,只是她不确定,再去见的小白,还是不是上次的那一个了。
她正沉思着,祁北杨却误会了,轻轻叫了声桑桑。
他眸色温柔“你放心,我绝不会叫这样的事情生,你别怕。”
余欢哑然。
原来祁北杨以为她在为了这事害怕。
“我这两天隐约想起了些之前的事情,”祁北杨低声说,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触碰她,“有些时候我就在想,那些是真的生过,还是说,只是我一时的臆想。桑桑,我先前说要等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余欢微怔。
祁北杨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带着些颤抖。
小白的那张纸条闯入脑海,余欢抽出手来,飞快地站起来“要不要我去给你安排个房间”
祁北杨眸色暗了暗。
他也未说什么,只站起来,平静地笑“好。”
不着急,别吓着她。
祁北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了敲门,继而是楚琼琚的声音“欢欢你睡了吗”
余欢瞧了眼面色镇定的祁北杨,傻眼了。
这要是叫楚琼琚瞧见祁北杨在她房间中,回头和孟老太爷说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