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与这个舅舅相处不多,瞧他这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收敛了笑容“您说。”
“你可能不知道,父亲他还有个堂侄子在霞照市,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不过咱们与他那边交往不多。”
这么一串话把余欢砸懵了,她没理解孟植的意思,思考了半天,问“是那边的人有什么事情求上外公了吗”
孟植拧起了眉头,手掌松开,缓了缓姿势,斜靠着沙,颇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倒也不是他们那边现在有个小女儿,叫孟安,比你大上两岁。祁老爷子的意思,是想叫她嫁到祁家去,但祁北杨没同意。”
是了,前不久,韩青青期期艾艾地告诉她,说祁北杨有了个未婚妻,有那么几分神似她。
余欢巍然不动“舅舅,你怎么也开始八卦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啊,舅舅这么容易就被策反了
“咳,”孟植更加不自然了,“就是觉着这事挺巧的,说给你听一听你在那边过的可还好”
余欢点头“挺好的。”
孟老太爷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她过的无忧无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南桑,”孟植看上去十分纠结,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语重心长地叮嘱,“好好学习,过阵子我和外公去看你。”
余欢只觉孟植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瞒着她,可瞧他这幅模样,不会痛快地说出来,像是主动等着她去问
孟老太爷身体一直不错,先前在霞照市的时候,余欢一直陪着他定期体检拿报告,应该不是这种事;孟植刚刚还提了祁北杨,欲言又止的,多半是想要说些关于祁北杨的事情,大概是觉着这么明晃晃地给她说好话不太行,所以才这样,埋下点引子,想叫她主动去挖。
可余欢偏不。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祁北杨再使什么阴谋诡计,在她能从这人瞧出点希望之前,绝对不会再去贪那一点点甜头。
余欢对祁北杨是有情,但依旧会害怕怕,怕再被这人控制。
祁北杨最擅长得寸进尺给根绳子就往上爬,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余欢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性子执拗,不是一朝一夕能更改动的。
缺少教育,得慢慢地教他。
余欢没去问孟植,干净利索地挂断视频电话。
孟植显然没想到她这样沉的住气,通话中断之前,余欢瞧见他目瞪口呆的一张脸,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的这个舅舅呀,什么都好,就是心肠软。
余欢老老实实上课学习,期间圣彼得堡出了场意外,说是有人抢劫游客,还劫持了一个妹子做人质,被警方当场击毙,紧急封锁现场。那段路是余欢上下学的必经路,司机从那边过的时候,余欢隔着窗子看了眼,街道已经清洗干净了,依旧是人来人往,周遭的商店开业,窗明几净,小小的一个意外,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人们的正常生活。
预科班上有同学玩闹似的保存了出事时的视频,警察击毙劫匪的那一幕,清清楚楚,当个新鲜的东西看。小金毛和袋鼠兄凑到一起神神秘秘地看,宋悠悠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凑过去瞅了一眼,吓的一声尖叫,险些晕了过去。
国内里娇生惯养的姑娘,连杀鸡宰鱼都没有见过,被这么个血淋淋的视频吓住了,晚上就开始烧,余欢请了医生过来,给她开了些药,晚上兑了热水慢慢地喂给她。
袋鼠兄和小金毛心里面有愧,两个人齐齐上门过来探望,知道中国人注重礼节,两人一人买了一个榴莲上门,厨娘闻不得这个味道,险些给他们连人带榴莲都丢出去。
宋悠悠原本精神还好,被这么一熏,张口就吐了出来。
两个人更愧疚了,愧疚的晚上留下来,不小心多吃了三碗饭。
中餐实在是太好吃了
送走了两个人,小泽又登门拜访了,规规矩矩地递了封信过来,也不进门,只羞涩地叫余欢转递给宋悠悠。没等余欢说话呢,小泽自己扭头就跑。
宋悠悠歪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拆开信来看,只有一句夏目漱石的话
今晚月色真美。
扭头瞧了眼窗外,今天分明阴雨连绵,乌云密布。
宋悠悠吐槽“我真觉着这家伙是文艺过了头,降不住啊”
余欢慢悠悠在她旁边饮着红酒读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