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果贸然闹到祖父母和伯父那,伯父绝无可能休妻,最多责罚伯母一顿,要她赔礼道歉。
再之后呢两房之间心存隔阂,芥蒂渐生,家中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感激于姐姐的坦诚与信任,却仍觉闷闷不乐“那么我们便只能忍气吞声吗”
“我何曾叫你忍气吞声”赵晏一笑,“你难道没有现,这次我们回来,伯母安分了许多吗我想是因为当时伯父新纳一房妾室,阿媛姐的夫婿又得高升,伯母心中失衡,冲动之下便做出了这档子事。我已经警示过她,她应当不敢了,毕竟真的闹出问题来,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顿了顿“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是没错,所以我走之后,你要多长个心眼。”
赵宏应下“我定会保护好阿爹和阿娘。阿姐,如果再有同样的事生”
“那我们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赵晏毫不犹豫道,“权衡利弊并非无条件地牺牲自己,而且宽容也不是一再忍让,毕竟圣人有言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赵宏露出一个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赵晏随姜云瑶一同离京。
宫里并未大张旗鼓地安排,两人低调出行,诸事从简,由一支兵马护送着向西京进。
唯一让赵晏意外的是,虞朔竟然也在当中。
皇帝见他武艺高强、品行正直,又与她相熟,便令他随身护卫两人的安全。
“陛下并非不信任六娘子的武艺,”虞朔解释道,“但你的主要任务是陪公主玩乐。”
赵晏欣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既然如此,我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又道“你还没去过长安,这次刚好也跟着开开眼界。”
说话间,队伍已出了城门。
赵晏落下窗帷,感觉到车驾骤然提,与姜云瑶相视一笑,心思已然飞向锦绣成堆的骊山。
赵晏走后没几日,册封赵景明为兵部尚书的圣旨传到燕国公府。
赵景明领旨,迅更换礼服,入宫谢恩。
与此同时,临川王府。
临川王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进门,世孙便迎上前“祖父”
“废物”临川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抽得一个趔趄,半边面颊立时肿了起来。
众人噤若寒蝉,寂静中只能听到他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说了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探赵家的态度,一切等本王回京再做安排,你们倒好,一个个净给本王添乱你们可知道外面现在传的什么临川王府世孙求娶赵六娘不成,还把人给气晕了过去本王活这么大岁数,一张老脸都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给丢尽了”
世孙有苦说不出。
当日赵六娘牙尖嘴利、句句呛声,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弱柳扶风的,谁知他一走她就昏倒在地
世子劝道“阿爹息怒,莫气坏了身子。”
“你也给本王滚”临川王啐了他一口,“本王在信上怎么交代你的这事得从赵玉成入手,他才是赵家真正拿主意的人,你找赵景明有个屁用”
世子嗫嚅“儿子怕怕被赵家人撵出来,或者干脆闭门不见,就就想着秋猎的时候与他们商量谁知道赵玉成并未出席,只有赵景明。我我觉得机不可失”
“滚滚滚,别让本王再看到你”临川王气得仰倒,心力交瘁地撑住了额头。
“兄长息怒,事情尚有转机。”一个女声传来,他适才注意到嘉宁长公主也在屋里。
临川王惊讶之余,神色缓和了几分,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仅剩他与嘉宁长公主两人。
嘉宁长公主道“兄长不是说月初回京,为何耽搁到此时”
“运气不好,路上遇到点状况。”临川王不想多提,问道,“嘉宁,你有什么主意”
嘉宁长公主弯了弯嘴角“事到如今,兄长不会看不出来,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把世孙气晕赵六娘的事放大,来模糊其他重点的吧。”
“你的意思,是姜云琛那小子做的”临川王冷哼一声,“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狂些什么,为了讨好赵家,居然忍心把嘉顺的丈夫和儿子配
到安西都护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冷血无情的玩意儿,和他爹、他祖父一个德性阿爹家门不幸,竟会出他们这支败类”
越说越愤愤不平“他们不过是占了个嫡长,便要永远骑在我们以及我们子孙头上,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幸好我这次去益州没有空跑一趟”
他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嘉宁长公主大惊失色“此事当真”
“十之八九。”临川王道,“我在那边留了人,继续搜查线索,只要能把赵家争取到手,事情便成功了一半,待我掌握切实证据,别说龙椅上那位,就连广平王都别想洗脱罪名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便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皇位终究要回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