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似乎已经早就料到是她,丝毫无往日的疏离和漠然,放下手中的书,倒了一杯茶水,看起来像是为她准备的。
“免礼,用吧。”
越苏可不敢喝太子殿下亲自斟的茶,亦不敢坐下,静静站在一旁。
“怎么,担心孤对你下毒?”
越苏摇摇头,以他的身份,对付她易如反掌,怎么会需要下毒。
“不是特意前来,怎么一句话也无?”
见惯她宠辱不惊,也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如今一副岿然不动的木人模样,倒叫他心中莫名愠怒。
“不知殿下在此,是臣女冒犯了,没想到殿下不仅爱画,对游记也颇为喜欢。”她施施然开口,实则心中已萌生了退意。
太子手里抢东西,无异于猛虎口中夺食,那本书固然让她心驰神往,终究只是死物。
“殿下所爱,臣女不敢相夺。。。。。。”
没想到嬴琅却说:“孤所爱者甚广,区区一本游记,不过是看文字诙谐有趣,记载翔实,你若执意收藏,也不是不能割爱。”
说罢,又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叙话。
孔先生从不在乎男女读书差异,见到女子渴求读书倒珍惜,昨日越苏曾言,若是不能看到此书,当为人生憾事,这令孔先生十分动容,在嬴琅面前,便把三分说成了十分。
“那女郎平日里对徐先生的书珍爱有加,如父母生命般重视,一日不读,夜不能寐,形影显瘦。”
“听闻书已经卖光,真真恨不得跪在我面前,老夫哪里能受得住。”
她如此珍爱,嬴琅有心相让,却不想轻易叫她糊弄几句就拿去了。
上次所言的《墨兰图》迟迟未有回复,她主动送上门,正好趁着此次空闲讨要。
此时二人无话,偏巧傅明朗拿着一幅画推门而入。
孔先生说那贵人不缺钱财,越苏便想出了以物易物的方法,作为诚意和补偿。
下车时画忘了拿,又顾着与孔先生说话,打探那位贵客喜怒性情,傅明朗便说让她先上楼,自己回去车内取画。
他见到嬴琅时亦是惊了,下意识行礼,问道:“殿下竟是预定了徐先生的游记之人?”
然后便将画卷附上,说话间已然打开了,兀自道:“听闻殿下曾搜寻若清居士画作,表妹家中刚好有一幅,殿下若能割爱,愿以此作为谢礼。”
嬴琅未曾说话,拿起茶水自饮,正是刚才给越苏倒的那一杯。
傅明朗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一幅画不值得换他那本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