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去準備。」男傭立即離開。
費映珂雖然鬨堂大孝,逼著父親分家產。但他對妻妾下人是真好,兒女們也都孝順,已經有三個兒子被送去做吏員,其中兩個這次擴張肯定升官。
院裡的傭人忙活起來,搞得熱火朝天,就跟逢年過節一樣。
隔壁院子的老二費映玘被吵醒,迷糊道:「這是老三家裡遭賊了?」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鄭氏坐起來大罵。
費映玘被搞得更加心煩,這惡婆娘怎不去死?他非常羨慕三弟有十房小妾,他自己早年納了一個,被正妻生生給打死。
見丈夫不說話,鄭氏呵斥道:「你是死人啊?還不去看看外面在作甚!」
費映玘只能呼喊:「曦蘭,曦蘭!」
連喊幾聲不應,鄭氏叱罵:「這個賤婢,才被打一頓,又裝聾作啞不聽喚。」
夫妻倆只能自己起床,等他們穿好衣服出門,發現自家院裡的傭人全跑了,兒女手下的傭人也不見蹤影。
費映玘嘀咕道:「怕是出大事了。」
鄭氏頓時驚恐:「不會是浙江的官兵打來了吧?我就說過,我就說過,那趙瀚一個家奴,哪裡打得過朝廷官兵……」
「閉嘴!」費映玘怒道。
「你敢吼我?」
鄭氏直接開始號喪:「嗚嗚嗚嗚,我不活啦……」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費映玘鬱悶道。
鄭氏的慣用招數,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此招不行,就回娘家哭鬧。還是不行,那就去外面哭鬧,專挑費映玘跟友人聚會的時機。
幾次下來,費映玘在朋友面前丟盡臉面,再也不敢招惹家裡這位悍妻。
費映玘朝著三弟院裡跑,只見輿轎、禮箱等許多物品,都被翻出來放在外面院子裡。
「這是出甚大事了?」費映玘問。
一個傭人笑道:「趙天王回鉛山了,就在河邊的船上。二老爺,您老可要當心啊,怕是有傭人半夜去告狀。」
「趙……趙……」
費映玘心中生出大恐懼,他知道自己院裡的傭人去哪兒了。
不是有傭人要去告狀,而是全部傭人都在去告狀的路上!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費映玘失魂落魄走回去,正好撞見追來的鄭氏。
鄭氏問道:「是不是浙江官兵殺來了?」
「啪!」
費映玘一巴掌扇去,破口大罵:「賤人,你把我害苦了!」
鄭氏被扇得發懵,反而不敢造次,捂著臉小心翼翼問:「究竟出了甚事?」
「趙瀚回來了,家裡的僕人都跑了!」費映玘現在只想哭,他覺得自己好失敗。
家裡三兄弟,大哥飛黃騰達,自是不必多說。
三弟雖然沒有本事,卻有一妻十妾,兒女成群,家庭和睦。院裡的奴僕也願留下來,繼續給三弟做傭人,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風風光光。
而自己呢?
就一個悍妻黃臉婆,到處哭鬧給他丟面子。奴僕被打得全部離開,自己想使喚幾個下人,還得用武力逼著家奴回來做傭人。
「嗚嗚嗚嗚,」費映玘突然哀聲痛哭,捶胸頓足道,「我怎這般命苦啊。爹啊,你給我定的什麼親事。賢良淑德,大家閨秀,媒人說得天花亂墜,哪裡跟這個惡婆娘沾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