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萬兩,」費純詳細回答說,「這次大戰之後,賞功、撫恤用了許多銀子,搞移民又用去許多銀子。登基大典的花銷,得控制在五萬兩白銀之內。」
這五萬兩預算,包括在南京修建英魂廟,修復舊皇城裡的社稷壇。
朱元璋當初在南京稱帝,登基儀式也極為簡單。
就是先祭祀天地社稷,然後官員朝拜。趙瀚的打算差不多,但他要先祭祀烈士英魂,接著再祭祀天地社稷,然後讓官員們拜一拜就搞定。
這些烈士,不僅有正兵和農兵,還有歷次戰爭犧牲的百姓。
祭拜他們,相當於祭拜萬民。
趙瀚說道:「我不打算搞皇莊皇店,只在武興鎮有一百畝私田。今後皇室不置私產,但國庫每年需供應內帑。你覺得每年多少銀子為好?」
費純也不清楚,試探道:「每年一百萬兩如何?」
「太多了,暫定每年十萬兩吧,」趙瀚說道,「如今皇室人員不多,女官和宮女數量也不多,每年十萬兩是肯定夠用的。今後還會增加,具體多少,視情況而定。而且,不能像大明皇帝那樣,一缺銀子就動用國庫。皇帝內帑和國庫必須分開管理,國庫每年撥款作為皇帝內帑,若要調整內帑數額,須得內閣、十曹、十部聯合商議。」
費純問道:「皇室用度,是用內帑銀子來採買,還是由民間供給?」
「內廷自己花銀子採買。」趙瀚說道。
大明的皇室用度,是自造、採買和供給三合一。
自造,就是內廷自己開工廠製造,還有皇莊種地產糧食,宮女甚至還會紡布。
民間供給,是各地鈔關的關稅,直接收取一些實物,比如木料之類的,其中一部分送到宮中。還有就是特定實物課稅,由各地太監徵收,交上來直接送去內廷。
再加上採買,反正搞得亂七八糟。
越是混亂,越是複雜,太監和官員就越能從中漁利!
趙瀚的想法很簡單,由國庫每年撥款給內廷,內廷再拿著銀子買東西。雖然採買過程當中,肯定也會產生貓膩,但總比太監跑去地方瞎搞更透明。
如今,江西、湖南、廣東、福建、浙江、江蘇、安徽,七省地盤的年財政收入總和是13oo多萬兩銀子。
這個統計不完全,因為許多農民直接交糧食,真正的賦稅總和估計過16oo萬兩。
其中,工商稅和關稅正在迅增長,今後肯定還能繼續增長。
僅上海、寧波、福州、廣州、澳門五大港口,每年的關稅收入就過5oo萬兩。上海的關稅增長尤其快,明年極有可能翻倍!
另外,改革鹽法之後,鹽稅也在不斷增加。
兩淮鹽場,已經基本普及曬鹽法。這玩意兒,是明中期的福建、廣東鹽場發明的,但一直無法推廣到兩淮,因為兩淮這邊的海水含鹽量更低。
徐光啟在天啟年間,就改良過曬鹽法,讓兩淮鹽場也能曬鹽。
可惜,官僚作風,推廣緩慢。
現在改成私營之後,僅一年時間,兩淮鹽場全部用上曬鹽法。
如果蘇北、皖北的民生能夠恢復,僅七省地盤,趙瀚的歲入就可能在明年達到2ooo萬兩!
有了銀子,做皇帝也不虛啊,還有半個月就登基了!
(明代的財政收入,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即便在一條鞭法之後,也保留著大量實物稅收,把這些實物稅加起來,大明歲入肯定在1ooo萬兩以上,甚至有可能過15oo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