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趙瀚忍不住一聲嘆息:「便讓韃子再苟延殘喘兩年。」
今年的兩淮地區還好些,江南地區的旱情,簡直比崇禎年間還嚴重。
歷史上,這一年的六月,本該是陰雨連綿的梅雨季。但錢塘江水竟然旱到乾涸,清兵趁機渡江占領金華和紹興。而南明軍隊,沒了錢塘江進行防禦,魯王只能慌忙逃去舟山。
「陛下聖明!」
龐春來本打算收復遼東之後退休,回老家去頤養天年,如今卻是要因為大旱而耽擱了。
趙瀚問道:「今年南方各省,6續都有旱情上報。除了江南和兩淮,還有哪些省份旱災嚴重?」
宋應星回答說:「江南乾旱最重,江淮災情次之,江西、湖南、福建、湖北、四川再次之。」
趙瀚聽得頭大無比,洞庭湖平原可是糧倉。這幾年時間,竟只豐收了一年,剩下的年份全是大旱連著小旱。
至於江南,種植棉花桑樹更多,糧田數量倒是很少,乾旱只會造成紡織業原料不足。只要賑濟得力,不會造成太大的糧食問題。
趙瀚在聽取各部匯報之後,做出決策道:「今年的移民數額減半,著重鞏固河北、山西、陝甘、遼寧地盤。著令軍隊,不要進入河套,讓李自成在草原亂戰即可。河北的大同軍,也不要去搶占張家口。遼東大軍,維持當前占領區,東邊守住遼長城,莫再去攻打薩爾滸。」
說完,趙瀚補了一句:「西南戰事莫停。去年西南沒有大戰,已鞏固桂西、川南和貴州,今年必要拿下雲南才行。」
李邦華說道:「去年咱沒去打沙定洲,此人愈發膨脹,在雲南四處擴張,反而激起雲南各土司的公憤。此時正是出兵雲南的大好時機,雲南各地土司,不會幫著沙定洲打仗。」
「那就夏糧收割之後出兵!」趙瀚說道。
雲南偽帝和沐天波,雖然早就歸附大同朝廷。但只是名義上的,他們依舊還有軍隊,而且軍隊不准進入大同朝廷的地盤。
雲南土司沙定洲造反近兩年,打得沐天波到處竄逃,沐天波只能縮在霑益州(宣威)啃火腿。若非害怕招惹附近的大同軍,沙定洲估計都把沐天波給滅了。
沙定洲北擴無力,便朝著雲南的西部打,沿途的土司紛紛投降。
投降只是開始,雖然可以保住權勢,但每年要給沙定洲進貢賦稅。沙定洲為了擴軍,貢稅額度越定越高,把雲南土司們搞得苦不堪言。
對了,就在今年三月,沙定洲的使者抵達南京,第二次上降表請求稱臣,懇請趙皇帝封他做雲南宣慰使。
沙定洲為表誠意,還進獻滇馬二十匹,雲南土特產若干。送來三十個雲南少女,也不曉得是從哪個州縣掠來,說是給趙皇帝充作宮女之用。
趙瀚笑著把禮物收下,然後把使節團趕出南京城。
等使節團回到雲南,沙定洲肯定出離憤怒,這種羞辱無異於當面打臉。但越怒越好,最好氣得主動攻打大同軍,省得大同軍翻山越嶺尋其主力。
「能擠出糧食賑災,同時還能在雲南打仗嗎?」趙瀚問費純。
費純硬著頭皮說:「能!」又說,「請商部配合,禁止糧商囤積居奇,制定各地糧食官價。若有違反者,輕則收回糧商牌照,重則抄家流放蠻荒之地!」
趙瀚點頭道:「可!天災年份,當用重法。」
傍晚,趙瀚來到皇后寢宮,身心疲憊的躺下來休息。
費如蘭遣走宮女,親自給趙瀚按摩肩膀,問道:「今日朝中又有難事?」
趙瀚閉著眼睛享受按摩,說道:「天公不作美,今年又是數省春旱,糧食肯定嚴重歉收。聽地方官員匯報,錢塘江水都快見底了,比崇禎年間旱得還厲害啊。」
「夫君莫要憂慮,只要君臣推行仁政,必有風調雨順的一天。」費如蘭安慰道。
趙瀚無奈道:「我不求風調雨順,只求小災小患。這老天爺,動輒來大災,誰他娘的受得了?幸好去年沒有大旱,否則北方戰事都沒法打。」
對了,南越和北越,這兩年又在開戰,越南的糧食也不夠,朝廷想去越南買糧同樣困難。
好端端的打啥內戰?安心給中國種糧賣糧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