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軍出兵的消息,發到南京一個多月後,趙瀚就收到代善請求稱臣的密信。
「從騎兵師的戰報來看,韃子兵已經不能打仗了。」李邦華做出判斷。
龐春來說:「韃子主力在薩爾滸一線,騎兵師打的不是韃子精銳。不過,據逃到撫順關的烏拉部韃子兵說,韃子主力都已經開始欠餉了。而且韃子的火器營,一直得不到充足的火藥。我的建議是,今年暫時不要打,再拖一年就能瓜熟蒂落。」
宋應星問道:「不接受韃子的俯稱臣嗎?」
龐春來一向平和從容的臉上,突然浮現出幾分猙獰:「得勢就入主中原,失勢就俯稱臣,天下哪有那般便宜的事情?」
李邦華也說:「不說殺光建州韃子,至少要把韃子打痛,將八旗貴族全部嚴懲。否則的話,今日饒過韃子,幾十年後又會成為腹心之患。」
趙瀚突然笑著說:「代善這封密信,咱們不必一口拒絕。李先生的文採好,你來寫一封回信,是回給偽清皇帝和太后的。怒斥韃子犯我華夏疆土,殺我神州黎民,此仇只能用韃子皇帝的血來洗清。偽清的皇帝、太后、貴族,全部都要以死謝罪。只有代善、滿達海父子一系,因主動稱臣可以饒恕。」
「著啊,妙啊!」龐春來拍手大笑。
宋應星說道:「這是陽謀,就算明知是計,韃子也必被離間。給韃子一年時間,讓他們自己內鬥去,我軍明年收了糧食再出兵,定可一戰而平建州各部。」
趙瀚又說:「再發一道聖旨,告諸海西各部。海西女真,乃大明舊臣,世代沐浴漢家教化,與那建州女真有血海深仇。海西四部滅亡之時,領皆被建州女真所殺,男子為建州女真作戰死傷無數,女子為建州女真所掠受盡折辱。只要海西女真反清自立,便可饒恕以往罪過。在八旗軍中當兵的海西人,若是無法逃回原籍,可就近投靠大同軍,由大同軍繞道葉赫送其回家。」
三位閣臣面露微笑,之前離間的是滿清貴族,現在離間的卻是八旗將士。
海西女真,在八旗軍中當兵的很多,如今逃跑的只是一部分。一旦趙瀚這道聖旨,由細作散播出去,必然導致八旗軍分崩離析。
兩個離間計甩出,趙瀚真就不管遼東了,只等著明年出兵摘果子。
而且還給大同軍下了死命令,除了鐵嶺方向的部隊,可以出關救援葉赫部之外,韃子鬧得再凶都不准再出兵。就算赫圖阿拉內訌,滿洲貴族互相廝殺,甚至是獻城給大同軍,都不准有任何干涉回應。
就是要讓韃子自相殘殺,讓女真各部結下死仇。即便是海西女真,也多死一些更好,他們想逃沒那麼容易,畢竟許多人舉家西遷,拖家帶口都在建州附近。在投奔大同軍的路上,或許就被建州韃子給殺了。
另外,從燕山調一個師南下,走海路前往瓊州(海南島)駐防,提前適應一下熱帶氣候,等明年去越南那邊耍耍。
揮手讓閣臣們退下,趙瀚批閱一陣奏章,午間把樂工叫來繼續排練。
《鋼鐵洪流進行曲》改編成傳統樂器演奏,雖然聽起來氣勢依舊宏偉,但細節總讓趙瀚覺得缺點感覺。
下午時分,繼續辦公。
李香君拿來一塊腰牌說:「有人持牌求見,說是金陵大學的學生。」
趙瀚早把祿天香給忘了,點頭道:「讓范大姐安排一下時間。」
李香君只是隨侍皇帝左右,沒資格給皇帝安排活動,這也是內廷的一種分權。范大姐同樣屬於宣教團出身,已經四十歲了,目前在司禮監做女官。
金陵大學。
操場上熱鬧得很,尤以蹴鞠場人數最多,耍的還是源自宋代的規則。
蹴鞠場邊,有一小塊空地,祿天香正在跟同學們玩木射。
木射,就是保齡球。
一共十五根木樁,十根紅色木樁代表美德,即: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五根黑色木樁代表劣性,即:傲慢佞貪濫。擊中紅色木樁得分,擊中黑色木樁扣分。
「看我的!」
祿天香提起滾球,用標準的保齡球姿勢,前沖幾步猛地扔出去。
準確擊中一根紅樁,並無黑樁倒地。
「好!」
場邊的學生紛紛喝彩,這個技術屬實很厲害,因為紅樁和黑樁是間雜擺放的。
金陵大學的學生數量,愈發多起來,第一屆甚至都畢業了。
他們喜歡效仿盛唐,就連玩遊戲也是如此。木射又稱十五柱球戲,有學生翻閱唐代典籍,找出這麼一種玩法,迅在大學裡面流行起來。
幾輪下來,祿天香得七分,她的對手只有四分。
「跑圈,跑圈!」
眾人開始起鬨,一個男生羞憤不已,挽起下裙圍著操場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