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地方官為了政績,巴不得人口越多越好。因此才有各種政策,除了土地之外,只要能拿出憑證,能歸還就歸還,不能歸還就補償。這樣才能吸引進山的百姓,重下山回到原籍落戶。
在百廢待興的北方各省,人口增長是最大的政績!
鄉試這天,李及秀半夜就起床,早早來到城東南的貢院之外。
稀稀拉拉也沒多少人,因為規矩變了,皇帝不讓半夜三更折騰考生,科舉各流程都推遲了三個小時。
「這位兄台如何稱呼?」一個傳統士子問道。
李及秀說:「晚生姓李,名及秀,字公愚。」
那個士子說:「晚生姓張,名兆庸,真是巧了,也字公愚。」
兩人同字,這是緣分,頓時親近許多,又開始序各自中秀才的年份。
李及秀說:「這河北鄉試,似沒有幾個秀才參加。」
張兆庸嘆息道:「哪多得起來?韃子退回遼東時,擄走了好多士紳百姓,這河北就沒剩幾個人。秀才或許還有許多,但戰火離亂,有幾個還能拿出憑證?更何況年齡有限制,過了三十歲就不准考。」
「確實如此,」李及秀咬牙切齒道,「韃子該死!若非聖天子出世,我全家還躲在山裡。」
張兆庸又感慨道:「對於你我鄉試而言,其實也有好處。河北的小學堂,學生都還沒有畢業,中學堂更是還沒開設。參加鄉試的式讀書人,今年一個都沒有,前朝士子數量又少,只要來考了幾乎必中!」
李及秀點頭說:「正是此理。」
張兆庸突然笑起來:「各省鄉試名額都公布了,江西、湖南、廣東三省,前朝士子都只錄五人。特別是那江西,民間有無數秀才,這次科舉怕是要擠破頭。而且縣官也頭疼,陛下不開科試(鄉試資格選拔考試),須得先縣官們自行組織考試來選拔。」
李及秀竟然猜中趙瀚的心思:「便如那南北榜而已,南方官員太多,陛下已經對此不滿了,要在科舉上將南方壓一壓。」
兩人閒聊到黎明時分,貢院終於放出炮號,開始查驗身份進入考場。
整個河北省,鄉試錄取名額為3o人,而參加考試的秀才只有114個。一個式學子都沒有。
考棚全部翻修過,皆為磚瓦結構,不用自己釘油布,甚至還有玻璃窗用於透光。
李及秀拿到考題,頓時有些無語。
傳統四書題,只有一道。傳統五經題,也只有一道。接下來全是考公文、策論、刑訟之類。
還有扯淡的附加題,李及秀只自學過《大同理論》,其餘什麼天文、地理、數學、物理、水利……全部抓瞎。
四書五經的兩篇八股文,李及秀一直到下午才做完。剩下的時間不多,他只能加快度,將自己會的題目趕緊答上。
《大同集》冊子不厚,李及秀自學背完了,此時答得也很輕鬆。
然後是天文:試寫出五大行星。
李及秀知道二十八星宿,也知道北斗七星,可五大行星是什麼鬼?
南方三年級小學生就知道的題目,把飽讀聖賢經典的李及秀給難住了。好在,李及秀的本經是《尚書》,他能夠進行發散聯想。
中華文化,五這個數字,很容易跟五行聯繫起來。
《尚書·舜典》里有七政,七政就是太陽、月亮和五大行星。
李及秀奮筆疾書,寫出答案:五星也,木火土金水。木曰歲星,火曰熒惑,土曰鎮星,金曰太白,水曰辰星。
地理題:試問荷蘭國與奧斯曼國,其本土距我中國孰近孰遠?(詳述兩國可得全分,答對遠近可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