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華人領陳爾訓說:「大人,十年前荷蘭攻打此處,也是很快占領外面的城牆。但葡萄牙撤到中心城堡,荷蘭人就打不進去了。」
鄺鴻問道:「荷蘭是怎麼攻占此城的?」
陳爾訓說:「圍了大半年,葡萄牙人餓得不行,就自己出城投降了。」
圍城大半年?
鄺鴻心裡有些忐忑,他這屬於外交碰瓷,沒有權力圍城半年以上。
鄺鴻憂心忡忡,桑德斯同樣如此。
「我軍死傷多少?」桑德斯問。
亨德里克說:「損失了31人。」
桑德斯頓時眉頭緊皺,這裡總共才18o名守軍,損失31人就是六分之一啊。
「讓文職人員和家屬也拿起武器。」桑德斯說。
中心城堡與外圍城牆之間,還有一些非軍事建築。那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辦公機構,以及公司職員及家屬的住所。至於馬六甲城區的荷蘭聚居區,全部是荷蘭商人和移民在居住。
順便一提,荷蘭6軍士兵,基本屬於單身狀態,他們在這裡沒能力擁有家庭。
或者說,荷蘭在馬六甲的統治,還沒達到給6軍分女人的程度。
像台灣那邊,是在荷蘭殖民者站穩腳跟之後,直接把小琉球島上的男人殺光,搶來女人分配給士兵解決生理問題。分剩下的女人和兒童,要麼作為奴隸留下,要麼作為奴隸賣掉。
荷蘭統治馬六甲不久,在正常情況下,估計過幾年才會這麼做,而且還得找一個比較好下手的土著部落。
旅行作家兼畫家約翰·紐霍夫,此時就領到一桿火繩槍。
「先生,你會開槍吧?」軍官問道。
紐霍夫看看手裡的火槍,無比鬱悶道:「我確實會使用火繩槍,但你給我的是一根燒火棍!」
軍官尷尬解釋:「這是十年前,死掉的北歐僱傭兵留下的,一直扔在倉庫里沒有維護。」
十年前,荷蘭攻打馬六甲,自己只出兵幾百人,真正的主力是一千多僱傭兵。
那些僱傭兵,打仗是為了錢,哪願意在攻城戰賣命?
因此,靠著土著兵和漢人武裝,拿下外圍城牆之後,歐洲僱傭兵就開始各種划水,死活不願意去攻打中心城堡。最終,僱傭兵還是傷亡過半,因為這些傢伙很多來自北歐,扛不住馬六甲的熱帶氣候,主要傷亡全部來自熱帶疾病。
真正因為作戰而死的僱傭兵,其實只有個位數……全靠圍城斷糧取得勝利。
此時此刻,紐霍夫手裡的火繩槍,就是一個僱傭兵的遺物。槍管已經鏽跡斑斑,木質槍托都發霉了,這玩意兒用於守城,只能當棍子跟敵人近戰廝殺。
中心城堡的軍火庫,一個個火藥桶被搬出。
撬開火藥桶的瞬間,紐霍夫忍不住扶額。裡面的火藥,不僅是受潮那麼簡單,已經全部板結在一起。
荷蘭攻占此地之後,守軍已經快十年沒打仗,誰特麼有興來維護倉庫里的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