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共計十多萬兵馬,大同軍甚至一人雙騎。喀爾喀騎兵,很多也帶著兩匹馬,其中不少都是搶掠而來。
另外,還有十多萬頭牲畜。
本來牲畜的數量更多,往北迂迴時扔出一些,把張鐵牛引誘著北走。撤軍時又扔出一些,繼續迷惑遲緩大同軍。沿途一直消耗,吃了不少。中途還有走丟的,急著撤軍也懶得去找回來。
如此多的士兵、戰馬、牲畜,分布在戰場上無邊無際。
雙方都在排兵布陣,費如鶴奔來找張鐵牛:「我沒指揮過這麼多騎兵打仗,又沒帶熱氣球,根本看不清戰場全局。」
「我也沒指揮過。」張鐵牛說道。
費如鶴說道:「以前研究兵書和陣圖,歷代騎兵戰法我都學過。可此時臨陣指揮,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我怕打著打著就指揮失誤。這一仗,你做主帥,還是我做主帥?」
「你做主帥吧。」張鐵牛沒有去爭,因為他也缺少相關經驗。
費如鶴說:「半年前回京述職,每晚我都在讀兵書,還專門讀了相關的史書。漢朝和匈奴打漠北之戰,漢軍出動士卒十餘萬、軍馬二十餘萬,由衛青和霍去病兵分兩路進發,匈奴的軍隊被殲滅九萬多人。當時衛青帶著戰車,組成戰車陣穩住本陣,騎兵從兩翼包圍獲勝。冠軍侯卻沒有作戰細節,只知道長途奔襲,斬殺敵軍七萬餘,獨自獲得大部分戰果……」
張鐵牛覺得這些都是廢話,打斷道:「先說怎麼打。」
費如鶴說:「驍騎兵全部安排做中軍,龍騎兵撒出去包抄襲擾。察哈爾、科爾沁、巴林等部蒙古騎兵,也負責外圍襲擾。儘量拉開喀爾喀各部的距離,給驍騎兵創造直取敵軍主帥的機會。喀爾喀各部領,不一定齊心。還有其餘部落的軍隊,有些是被強迫出征的,就更跟喀爾喀不是一條心。龍騎兵和部落騎兵,撒到外圍打混戰。越混亂越好,真亂起來了,敵軍各部不會拼死援護彼此,必然想方設法保存實力。等整個戰場都亂了,我方驍騎兵就能發動決勝衝鋒。」
扯了這麼一大堆,張鐵牛總結道:「你的意思是說,伱沒能力控制戰場,那就索性不控制了。把龍騎兵和蒙古騎兵,全部撒出去亂打。要亂大家一起亂,咱們亂,敵人也亂,雙方主帥都沒法指揮了。然後我方驍騎兵趁亂衝鋒?」
「對!」費如鶴說。
張鐵牛轉身問部將:「你們覺得呢?」
王廷臣笑道:「這樣挺好。」
李定國說:「費都督妙計,沒有比這更好的打法了。」
什麼陣圖,什麼戰法,全滾一邊去。
費如鶴沒能力指揮大規模騎兵作戰,那就不要想著怎麼指揮。把敵人的部隊也搞亂,把敵將的指揮能力,拉到跟自己一個水平,再以豐富的亂戰經驗將其擊敗!
這種打法,其實非常考驗軍隊的基本素養。
大家都亂起來,誰的基本軍事素養更好,誰就更有獲勝的機會。更何況,大同軍是一個整體,亂起來也會儘量援護。喀爾喀卻是一盤散沙,亂起來則各自為戰,甚至會發生出賣友軍的事情。
察琿多爾濟那邊,同樣在排兵布陣。
他自己的本部主力,自然是放在中軍。達爾罕諾顏、墨爾根諾顏、達Lai諾顏、昆都倫諾顏……等領,各自帶兵去兩翼。其餘小部落,撒在更外圍去纏鬥。
戰鬥不知何時開始的,雙方都開始動了。
包括四個騎兵師的龍騎兵,跟步兵師的龍騎兵一起,共計兩萬多兵馬,帶著察哈爾、科爾沁、巴林等部騎兵,66續續進行大範圍包抄。跑得最遠的,甚至包抄到戰場中心三四里外,敵軍主將察琿多爾濟根本看不清情況。
本來被派去接收李自成部隊的曹變蛟,因為臨時戰起,也跟著費如鶴出征了。
曹變蛟率領的五千多龍騎兵,率先衝到敵軍左翼。五千多龍騎兵,分成了三隊。第一隊千餘人,直奔「昆都倫諾顏」圖蒙肯陣前。
圖蒙肯率部迎戰,兩軍相距百米左右,這一千多龍騎兵,開始放慢度。
大約七八十米時,曹變蛟吹響短促的號令聲。
「砰砰砰砰!」
一頓槍子兒打出,這千餘龍騎兵轉身就走。
第二隊龍騎兵從旁邊上前,朝著圖蒙肯的部隊放第二輪槍。圖蒙肯被打得有些懵,雙方距離太遠,根本不夠馬弓的射程,他不知該追出去好,還是趕緊往後退一些。當然,由於距離較遠,龍騎兵的準確率也不夠,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殺傷。
「父親,我來助你!」
丹津喇嘛是圖蒙肯的次子,已經獨立出去,尊號是「諾門罕諾顏」。
諾門罕,又譯諾門坎。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蘇聯和日本打的「諾門坎戰役」,就正是在丹津喇嘛的領地。
丹津喇嘛由於作戰勇猛,又經常給察琿多爾濟出主意,還利用宗教給察琿多爾濟造勢,所以受到重用獲得封號和草場。他麾下的部眾,全都屬於附之軍,劃歸他治理還不到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