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喜,同喜!」
顏元會試第二名,唐甄會試第三十五名,閻若璩沒有科舉資格。
劉淑英也在陪他們看榜,不禁好奇道:「顏小弟也只第二名,這頭名會元是什麼來頭?」
顏元回答說:「方中通,欽天院物理館方博士(方以智)的次子。方博士家的長公子,三年前也中了進士,二榜第九名,聽說如今已做知縣。」
「唉,家學淵源啊!」祁彪佳忍不住感慨。
一個商賈模樣的傢伙,打聽到顏元的情況,過來問道:「閣下可是顏亞元當面?」
顏元直接回答:「我已娶妻。」
「叨擾了。」商賈立即賠笑離開。
唐甄嘀咕道:「怎不來問我?我還沒娶親呢。」
商景徽打道:「唐公子若沒娶妻,我倒是可以幫忙做媒。」
唐甄連忙擺手:「不必,我有婚約,剛才只是說笑。」
幾人說話間,有位士子被團團圍住了。
卻是會試第三名蒲煎,出身江蘇鹽工家庭。體格強壯,皮膚偏黑,其貌不揚,卻還沒有婚約,正是那些中層商人的絕佳目標。
「蒲公子,我家小女年方十四,也是知書達禮的。目前還在讀女校,可先定下婚約,等小女中學畢業便成親。」
「蒲公子,小女今年十五,再有幾個月就中學畢業。公子若是有意,可先看小女的畫像。不說沉魚落雁,也是貌美如花……」
「嘿,我說劉四,你女兒臉上恁大一顆痣,怎就跟貌美如花沾邊了?先不論相貌,讀書也不行,在女校考試次次墊底。蒲公子,我女兒可是才女。將來成親之後,你們夫妻詩詞唱和,有說不完的話,肯定恩愛得很。」
「……」
蒲煎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他就一個鹽工之子,平時只知道努力讀書,一路公費讀到大學畢業。
而且,從小學到大學,平時成績都是中等偏上,並不特別的引人注目。只是每次關鍵考試,他都能常發揮,這回更是莫名其妙考了會試第三。
蒲煎被擠得直往後退,結結巴巴道:「我……我……好意心領了,在在在……在下……不去地……地方做官。我……我……已已已入了欽天院,在在在方……博士手下……研……研究物理……」
商賈們面面相覷,沒想到會試第三名,居然是一個結巴。而且不打算外放做官,今後要留在欽天院,研究那勞什子的物理。
這種人肯定沒前途,一輩子也就混個毫無實權的欽天院博士。
短短十幾秒鐘,圍在蒲煎身邊的商賈,就那麼迅的消失無蹤了。
蒲煎對此也不在意,他要趕回去寫論文,殿試甚至都沒怎麼上心。反正他已經考上了研究生,就算不參加科舉,只要研究生畢業,再通過欽天院的考核,就能進入欽天院做學士。
金陵大學,有專門的研究生宿舍。
蒲煎兩年前就已經畢業,一邊等著會試,一邊去各地鹽場考察。方以智還幫他弄了筆經費,足足五十兩銀子,並寫了一封信,希望各地的鹽務衙門配合。
論文這種玩意兒,是趙瀚提出的。
最初是感覺方以智的學術報告,廢話太多浪費時間,趙皇帝便手把手的教導如何寫論文。
這兩年,蒲煎走訪了河北、山東、江蘇、浙江、福建五省的鹽場,他已經寫了一篇論文,分析這五個省的海鹽生產區別。最後斷定,一旦人丁興旺起來,河北的長蘆鹽場,產鹽量必然反江淮鹽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