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
黃遵度繼續說:「對了,你三弟參股的商社,一兩銀子的關稅都不交。他沒有穩定的貨源,也是打著你的招牌,強迫供貨商低價賣棉布給他。這些事情,都是廉政官在登州市舶司查出來的。」
就算曹本淑在上海沒有進展,山東那邊也會查出蕭起鳳。
實在是費純三弟的公司,帳目混亂得太過醒目。一群年輕人也都慫得很,被廉政官稍微恐嚇,就驚得什麼都招出來了,連帶著收受蕭起鳳的髒銀都往外說。
費純緩緩坐下,靠在椅背上說:「我想見陛下。」
「我去請示。」黃遵度道。
……
御花園。
趙瀚笑問:「國安院沒打你吧?」
「沒有,說話挺客氣的。」費純回答。
趙瀚隱去笑容,看著風吹湖面,喃喃自語道:「這次的案子很大,或許早就該徹查市舶司了。」
費純說:「只查市舶司,肯定查不出來,市舶司帳目年年都要審查的。」
「也對。」趙瀚點頭。
這會兒又沒電子帳目,不可能每年比對各個公司的交易細節。全國的公司那麼多,如果每年都大規模對帳,根本養不起那麼多審查官吏。
朝廷就算將此定為常例,也頂多兩三年清查一次,而且每次只能抽查某個港口。
費純說道:「臣的罪名,只有違規讓金陵府尹,招收我三弟為吏員。未滿升遷年限,又把三弟調去山東做九品官。此外,臣沒有做過任何錯事,陛下儘管可以去查證。」
還有一個事情沒說,蕭起鳳打著自己的招牌升遷,費純一直都在假裝不知情。他覺得蕭起鳳能力不錯,而且有清廉之名,樂見其快升官,可以作為自己的派系班底。
皇帝不讓拉幫結派,費純也不刻意為之,但一切能夠「順其自然」。
這種「順其自然」升上來的班底,不止蕭起鳳一個,朝中好些二三品大員,都跟費純有若即若離的關係。
便是一向無私的陳茂生,也有自己的班底。
趙瀚問道:「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費純跪下說:「請陛下饒我三弟一條狗命,也不要流放西藏和黑龍江,流放去海外最好。至於臣本人,任憑陛下處罰。」
「好,就順了你的心意,將你三弟流放去海外,」趙瀚居然一口答應了,「大洋之中,有一群島,島上多檀木,吾已命名為檀州。你三弟便帶著妻兒去檀州吧。」
「檀州?」
費純聽了一臉懵逼,他在丁憂期間,完全不知道夏威夷的消息。
這個年代,流放西藏、黑龍江更好,還是流放夏威夷更高?似乎很難說得清楚,夏威夷肯定更舒服,但半路上極有可能翻船死掉。而且,一旦去了夏威夷,這輩子都別想回來了。
趙瀚叫人拿來最版的地球儀,往太平洋中心一指。
費純直接無語,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瀚又說:「你的國公沒了,加官和散階也沒了。丁憂期滿,從東閣大學士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