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重新回到了敦煌。
一踏上敦煌的地面,我有些恍若隔世。
几十天前,我还是敦煌研究院的座上宾,而现在,却成了阶下球,只能跟随蔡从章悄悄滚进来,不敢声张。
敦煌研究院的招待所肯定是住不进去了,我们住在敦煌市里,还好距离莫高窟不远,只有十多公里,方便我们探查消息。
第二天一早,蔡从章和曾晓娇就不见了踪影。
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们在这里应该有自己的眼线,不然为什么对敦煌研究院的动向了如指掌。
这会儿,他们应该出去从自己的渠道打探情报了。
我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心里虽然着急,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翟家先人为什么会把两块与敦煌《五台山图》关系密切的壁画残片藏匿在香风花雨楼里?
我们家族是否真的与敦煌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第二个藏经洞的秘密真的就蕴含于此吗?
无数个问题萦绕在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比混乱。
而陈峰携带壁画残片后的突然消失,让这些问题更加玄之又玄。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点办法。说不定从蔡从章口里听来的消息,也并非事情的真相。”我突然想起蔡从章之前的话:也许你所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我在心里重新梳理了一遍在敦煌还值得信任的人。
本来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就不多,能够信任的就更少。
只有两个名字跳了出来:常勇、王翔。
我想起了冯世儒临走前的嘱托,他说过,常勇是值得信赖的人。
我决定给常勇打电话,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是最接近敦煌研究院核心的人。
“常哥,你好,我是翟彪。”
“小翟,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常勇听到我的声音,语气中透出一丝欣喜。
我离开敦煌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常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行踪。
“冯老之前说过,修复壁画虽重在术,但想更进一步,达到重塑意境、通达神韵的境地,则要在“道”上使力。冯老说,我的术已有七分功力,想要继续朝上走,得提高自身的艺术修养。而提高艺术修养的第一步,就是提高鉴赏能力,会看会品才会修,所以按照冯老之前的交代,我出去游历了一番,刚回敦煌。”我把冯老推出来做了幌子。
不是我不想告诉常勇实情,只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保持足够的谨慎为宜。
“冯老果然是世事洞明,唉,可惜现在依然下落不明,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常勇感叹道。
“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没有!王警官他们还在努力。”
气氛变得有些伤感,我沉默了一会儿,把话题引向正轨,问道:“那幅壁画残片,现在有什么消息?”
“我已经离开修复组了。”
常勇的话令我非常震惊。
冯世儒之前曾说过,常勇作为修复组的组长,修复技艺在敦煌研究院来说绝对是顶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