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几乎都能想到他看到了哪一段,真是有趣极了。
没过一会儿,这个七尺男儿伏在他娘子的怀里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抽噎,“姜郎君太可怜了,怎么能那么狠心?呜呜呜——”
谢氏将帕子一一张一张地糊在他的脸上,她猜到他会哭,但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她刚开始还有几分好心情哄他,现在已经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不就那么点事儿,值得你伤心欲绝?”她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将他推开。
郑大郎被他家娘子无情地推开了,收拾好心情之后转念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穿白衣真的那么好看吗?竟让苏将军执念深到那样的地步。”
那是因为穿白衣才产生执念吗?那是因为人啊!
谢氏只想问一句,你看书就看了这个?
两人做了几年夫妻,她对郑大郎的性子颇为了解,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他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也做几身白衣穿来看看?”
谢氏瞅了一眼他肌肉虬实的臂膀,无语凝噎。
你确定你这身肌肉能穿得出人家白衣翩翩的风度吗?
但是她坏心思地没有说出口,等着看他的笑话,正好这几天府中的乐子太少了。
。
那天在山海书肆门口找茬的彪形大汉又来了,他今日是来找掌柜算账的。
他显得比上一回更生气,双目通红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掌柜,你不是跟我说他们是在拈酸吃醋吗?为什么没有将重点的内容讲出来?那是一句简单的拈酸吃醋就能总结的吗?”
他站在柜台前,一字一句地怒斥掌柜言语误导对他造成的伤害。
掌柜正不知如何是好,大汉却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像是有极其深刻的情绪在心中涌动,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紧接着他终于憋不住了,放开嗓音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山海书肆都在颤动。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
灌入耳里的哭声震耳欲聋,掌柜目瞪口呆,有些后悔那一日忽悠欺骗了这个大汉。
他捂着耳朵大声说,“壮士,壮士,快别哭了先,你有什么要求先说说。我们书肆尽量满足你啊,行不行?”
任由他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让他止住了再说。
听到这话,那大汉终于止住了哭声,怀疑地问道,“你不会又是在忽悠我吧?”
掌柜在他心里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
“当然了,上次我也是有难言之隐,毕竟话本里的内容我们家郎君下了封口令,看过的人不能说出去,我就只能含含糊糊地对你讲一些细枝末节。”
掌柜真诚地说道,作出绝对不会再骗人的样子。
见他言语诚恳地保证,大汉勉强信了他。在掌柜的邀请下,跟着他一起走进了书肆的后堂。
他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感觉到新奇,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后堂里的装潢摆设。
貌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寻常人家的大堂是差不多的。隐约看去,大堂的后面仿佛还有一些地方。那里应该是书肆更重要的地点吧。
“壮士,请喝茶。”掌柜端来了一杯热茶。
大汉是来找茬的,见人家对他这么客气,心中愈有点别扭,“多谢掌柜,我也不是蛮不讲理,有意来闹事,只是这书看得我实在是意难平啊。”
“我懂,我都懂,我看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掌柜理解他的心情,虽然他们能比普通的读者先看到书稿,但是每回许娘子交稿的日期是一定的。
所以他们每看完一篇也会忍受和读者同样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