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钟宴的妹妹嫁入江王府后就跟钟府断了来往。
也是闻逸也经常跟着钟宴一起来巷子里喝茶,但是他从来没见过江王府的王妃出门。
钟宴说,他也知道见不到,但是有空的时候就是想来这里坐一坐,仿佛这样就能离妹妹近一些。
茶一喝就是二十来年,这里的茶棚更新换代,到最后钟宴把店面盘下来自己找人来经营。
那个时代民风没有这么开化,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越界的话,也不曾问过对方为何不娶妻。
他们像是最默契的至交,在朝堂上相互不干涉,只在私下来往。
闻逸有一日跟在钟宴身后下朝,看到太子身边的近卫把钟宴绑上了车,他焦急地跟了一路。
王妃逝世,钟宴悲痛至极,在朝堂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参李太尉,参六皇子,闻逸劝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在这种情形下,钟宴被绑走了,虽然太子是自己人,但是六皇子不知道为何,也跟在身边。
闻逸有些不安,他害怕钟宴出事,于是也跟到江王府,最后被现了,太子约他去郊外,跟他解释了六皇子的身份。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闻逸还是害怕,他回到江王府门口守着,直到小王爷和容少傅把钟宴送出府。
钟宴径直上了闻逸的马车,闻逸后怕地问:“澄书,没事吧?伤着哪里了?”
钟宴摇头:“没伤着,岩巧,我该听你的劝,差点惹了祸。”
闻逸:“你性子犟,我不敢多劝,怕你恼我。”
钟宴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不恼你,日后你再现我有不当行为,放心大胆地劝,我听你的。”
闻逸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多年了,我习惯了。只要不是生死大事,都依着你,但若事关性命,我下次一定好好拉着你。”
钟宴心里有点酸胀,确实已经很多年了。
闻逸说是不干涉他,但是私下里不知道默默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钟宴不说破,不代表他心里不知晓。
背后说他坏话,给他使绊子的人比比皆是,没有人会无偿惯着他这个德行。
除了闻逸。
闻逸见不得他不高兴。
钟老去世以后,偌大的钟府只剩下钟宴一个了,闻逸怕他一个人孤独,在钟府陪了他很久。
等钟宴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才现,闻逸这么多年也是独自一人。
两个人恪守礼数,从来不越界,转眼就二十多年过去了。车夫赶着马,马车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走着。
钟宴低下头,看向闻逸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手。钟宴抓起他的手,缓缓将他的手掌掰开,而后与他十指相扣。
“岩巧,这么多年,辛苦了。”
恪守成规的两个文人,从民风不是很开明的年代一路熬过来,到今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牵手。
钟舅舅没去江王府过年,将军和容知棠年三十的时候去钟府送年礼和吃食,现闻大人也在钟府。
容知棠和将军了然一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祝两个长辈新年快乐,身体安康。
年初一的时候,容府老老小小也去了一趟钟府,闻逸也跟着钟宴一起见客。
钟宴抱着容相宜,逗着她玩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闻逸说道,
“家宴不算宴。”
闻大人也在家宴里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