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过人吧”他突然问。
顾引的脸色僵了僵,却听他继续说“有在学校开二级军火的胆子,怎么就没胆子告诉我你被东南军区欺负了你存心气我的吧”
“还有vca的事,”萧纵缓了口气,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太阳穴也突突地疼“我这次要是没锤死,你是不是还编了一套话准备骗我”
顾引不敢接话。
事实上七处早就已经跟他对好口供了,如果不是叶雨濛横插一脚,而顾引又不争气地昏了几
个小时,萧纵这回能得到的就是一整套“oga在群体恐慌中受伤”的证据和说辞。
“听说东南军区有个叫七处的地方,还挺出名的,连萧靖川都知道。”
说到萧靖川三个字时,还不忘冷嗤一声。
顾引真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萧纵大概是在易感期,脸都气得有些白,顾引担心他气出个好歹来,壮着胆子挪到萧纵身边,也不敢往床上坐,而是缓缓伏低身体,蹲身在萧纵腿边,把手和下巴都搁在他的膝盖上。
这是一个温顺而臣服的姿态。
顾引似乎毫不介意在他面前展现出这个样子,他心里装着太多秘密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宁可不去思考,把自己交到萧纵手里,让他来主宰自己的一切。
顾引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萧纵。
不可否认最初是被这张脸吸引,萧纵漂亮迷人,那双桃花眼又容易给人一种留情的错觉。
可顺利地待在萧纵身边后,顾引还是被他那种充沛的经历以及认准一件事就义无反顾去做的干劲所惊讶。
萧纵面临着无数的难题,内部有来自爷爷的、公司的、冷家的问题,外部有科技研失败,金融投资亏损这种大型集团企业运营中不可避免的差错。
在萧纵眼里,现有的问题都只是没解决罢了早晚都是要解决的,只不过还没有找准契机和方法。
连魏勉苦中作乐的吐槽功力,其实都是进入恒华后跟在萧纵身边才学会的。
萧纵盯着那双小鹿似的迷茫又无辜的眼睛,叹了口气,说“顾小引,我妈总担心我玩弄别人感情,”他轻轻自嘲一声“可我现在觉得被玩弄的是我。”
“我的挫败不止来自我以为在这段关系中我才是主导的一方,还源于我付出了同等的感情后,却得知在你心里依然不是值得托付和坦诚的人。”
萧纵的语气比周蘅卿那种长官式的要温和得多,可顾引一听见这话,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不,不是的”
他缺少的安全感源于无力阻止分化后所生的一切,可这些其实并不是萧纵带来的,相反,萧纵是他唯一的那扇玫瑰花窗。
假如他不那么固执地把自己走进死胡同里,或许
大猫猫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顾引的脑袋自热期开始后就一直钝钝的,不过即便不处在热期,恐怕他对上萧纵这种纯脑力工作者,也只能输的一塌糊涂。
他慌慌张张地摇了好几次头,泪水就顺着动作划过脸庞滴到了手背上,就是萧纵那天在病房里抠抠搜搜摸了半天的位置。
萧纵按住他的脑袋,免得他在动到腺体的伤口,顾引只得可怜兮兮地开口道“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真的”萧纵居高临下地瞥他,哼哼唧唧地说。
“真的”
“以后我问什么都说”
“都说”
“那东南军区呢”
“”
顾引脸上瞬间空白,萧纵又好气又好笑,对着他的脑袋一通乱揉“给你急的。”
绝路逢生顾小引就差没对月亮誓,他已经顾不上思考掉眼泪丢不丢人,现在只想哄好被伤到心的大猫猫。
他说“我、我只能告诉你我的事”说完又眼巴巴地瞅着他。
“别哭了,哭得信息素都变成苦瓜味的了。
萧纵把人提溜上来,抱在怀里,同时翻开他的掌心。
顾引是右撇子,但跟人动手时却惯用左手,碎镜子划破的也是左手的手掌,现在伤口愈合得只剩一道粉红色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