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號高塔》的外景取景地在x市郊區,上次柴琰說要帶他去看的地方,和寧策的劇組相隔不到兩百米。
秦奐盯著台本的白紙黑字看了很久,也沒有翻過一頁,最後嘆了口氣,打開聯繫人列表,對著置頂的頭像出了一會兒神。
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像是為了貫徹曾經說過的話,寧策乾脆地把他拉黑了。
宋瑤聽說這一消息後,神色一言難盡。
「三年前你都沒做到的事情,現在你做到了。」她拍了拍秦奐的肩膀,安慰道,「這何嘗不是一種進步呢。」
秦奐覺得哭笑不得。
儘管以寧策的性子,他並不意外對方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的做法像是在兩人之間劃了一道界限,豎了個立入禁止的牌子,雖然簡單粗暴,但勝在直白有效。
他不可能不尊重寧策的感受,像當初那樣冒冒失失地撞上對方與外界相隔的高牆,落得一方頭破血流,另一方困於被冒犯的防備和不安,最後草草收場。
寧策畢竟本性壓抑內斂,少年的經歷為他築牢了厚重的外殼,叫他下意識抗拒親密關係,不願意坦誠交心,更遑論將自己交付給他人。
要感化他,慢慢哄他從高牆內出來,強硬不行,等他自己開竅恐怕也遙遙無期。
必須得把這一層挑明了,叫他沒法拿師生或者床-伴當藉口,再耐下性子,給他足夠的感情回饋和安全感,等他某一天願意回應,願意敞開心扉。
照片裡的奶牛貓仍然兀自曬著太陽,毛絨絨懶洋洋,主動去蹭入鏡的那一截手腕。
秦奐看了好一會兒,才哂笑一聲,深覺這貓或許是寧導的本體。
不然怎麼連神態和性情都一模一樣。
—
《夏夜之夢》劇組。
喬清下午來上戲的時候,看到離片場不遠的地方,有人在來來往往地搭設備,一副要取外景的樣子,進門一看到寧策就問:「柴琰他們要來這裡拍戲嗎?外面都是工作人員。」
寧策剛跟製片電話溝通完拍攝進度的問題,聞言抬了下眼皮,言簡意賅地「嗯」了聲。
這事柴琰已經提前知會過他了,說外景可能要拍兩天,如果聲音比較吵就麻煩他們多擔待一點。
「那他們還挺會挑時間,剛好這兩天涼快下來。」喬清感慨說,「上周連著一周的三十多度,站太陽底下能曬脫一層皮。」
頓了一頓,看寧策仍然擰著眉頭,心情不佳的樣子,奇道:「還在煩昨天拍那一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