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溝通就是關係緩和的第一步,眼看著擺脫黑名單的希望就擺在面前,他什麼都沒問,相當配合地照做了。
這兩天氣溫驟降,秦奐沒帶換洗衣服,身上單穿了一件長袖還濕透了。寧策拿遙控器開了空調,轉過身面向他,惜字如金道:「把上衣脫了。」
秦奐頓了一下,瞬間猜到了他的意思,但面上仍然沒有動,故意插科打諢道:「老師,在這裡不太好吧。」
寧策臉上半點波瀾都沒起:「少轉移話題,上衣脫了,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都把話擺到了明面上,再遮掩也沒什麼用。
秦奐暗地裡嘆了口氣,一撩衣擺利索地脫了衣服,無奈道:「只是看著嚴重了點兒,過兩天都能長好了。」
一路從郊區再到城裡,他身上的外套早被淋透能擰出水,胳膊上裹的紗布也難逃相似的命運。
寧策替他解開了纏繞的棉紗,就看到手臂上一道縱長快十公分的口子,猙獰可怖,由於長時間浸水,傷口邊緣甚至開始泛白滲液。
偏偏這人跟感覺不到疼似的,冒著大雨來回幾十公里地折騰,也沒見他注意一分半點。
寧策的聲音略有些發沉:「怎麼受傷的,道具沒處理好?」
秦奐沒注意他的表情,不以為意道:「差不多,有一面是鋒利的,碰到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
寧策蹙了下眉:「柴琰怎麼說?」
這種程度的失職,在他自己的劇組,第二天道具組長高低得把犯錯的人開了,然後親自來給他負荊請罪。
聞言,秦奐短暫沉默了一會兒。
柴琰和製片主任的矛盾,總歸是他們組裡的事,不至於讓寧策參與進來,叫他知道也是煩心。
於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了:「只是個小意外,他跟簡思辰溝通過,都處理完了。」
「……」
寧策的眉心鎖著,一時沒有說話。
秦奐看他神色不對,求生欲後知後覺地開始發作,一邊後悔為什麼讓他看到這個,一邊咳嗽了一聲,就要把紗布攏上:「晚點去酒店換個的就好了,不礙事。」
都這樣了,還叫不礙事。
寧策拍開了他的手,冷笑道:「我看你挺有能耐,怎麼不去換個胳膊。別動。」
說完起身,去隨身物品里翻找碘伏和消炎藥膏。
秦奐看著他的背影,終於遲緩地品出了一點兒不對,問:「你怎麼還帶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