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在不自覺顫著,用了點力氣,把對方的手暖在掌心,好像這樣就能把那個冷心冷肝的人燙熱了,回一點溫似的。
或許是被他的動作驚動,寧策抖了下睫毛,從方才沉思的狀態中回過神。
感覺到手背覆上的溫度,他抬起眼,唇邊重帶上了那種秦奐熟悉的,要笑不笑的弧度。
「怎麼。」他笑了聲,氣音含在喉嚨里,「多大人了,你也要哄?」
秦奐抿著唇,神色繃緊了,沒答話。
寧策瞥他一眼,見小朋友皺著眉頭,一副鬱郁難歡的樣子,只當他還沉浸在電影劇情里。
他難得的心平氣和,於是伸手,不輕不重地捏著對方的後頸,像安撫一隻沒有安全感的狼崽似的,把人帶過來,攏在自己肩上。
「不是真的。」他輕輕說,「藝術加工而已……出道了這麼久了,看部片子都能真情實感啊?」
他這副把人抱在懷裡,溫聲細語安撫的樣子,倒真有點深情珍視的意思。
可能是受影片氛圍的影響,秦奐攥著他的手,心裡竟然也泛起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想問,真的只是藝術加工嗎。
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多餘,深深看了寧策一眼,低聲問:「你看過這部片子?」
「嗯。」
「什麼時候?」
寧策想了想:「今年二月初?我不太記得了,怎麼了。」
秦奐仍牽著他,聲音悶悶的:「一個人看的嗎,還是影院裡。」
「家裡的放映室里。」寧策笑了笑,以為他介意,「一個人,沒誰……寶貝,這種崗都要查?」
秦奐當然不是查崗,但他沒有否認,只執起對方的手,輕輕地、珍視地吻了一記,自顧自問:「一個人看,會哭嗎?」
對方靜默了一瞬。
時間很短,如果不是秦奐緊盯著他的神請,恐怕也會以為那只是一瞬一閃而過的錯覺。
「怎麼會?」寧策笑了下。
他慢慢地,把手從秦奐掌心抽出來。
「看你的。」他輕描淡寫地揭過了這個話題,「別瞎想。」
騙人。
秦奐想。
你現在看上去,就挺難過的。
—
電影到了尾聲。
影廳中抽紙巾的聲音多了些,前幾排都有人在低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