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晴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拉起王静姝的手缓声道:“郭家妹妹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怎可辜负她的美意。”
接着对郭菀极其温和地笑道:“那便劳烦郭家妹妹为我安排了。”
郭菀脸上是一副算你识相的得意之色,道:“自是会让姐姐此生难忘。”
未多时,一位鬓皆白的老者被着青色衣裙的宫女领了过来。向宴上贵女们行礼后便将一块纱巾搭在了王晚晴的腕上,皱着眉为王晚晴把脉。
老者只轻搭脉搏,便作了一副惊惧的神色。
“怎样?”郭菀急不可耐道。
“这位姑娘怕是已非……”老者收了自己的手,“完璧”两字还未出口便被人打断。
“这位太医。”
王晚晴将自己的声音提了几度,“我久不入宫帷,你不识我是应该的。我姓王,名为婉清,王氏嫡女。你应当唤我为王家小姐而并非什么‘这位姑娘’。”
“这……”老者身子颤了颤,瞥向了对侧的郭菀。
他原以为郭家的贵女是要整某个不长眼的寒门小姐,没想到居然是王家的嫡女。他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以王家的手腕,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倘若得罪郭家,自己的下场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左右为难间,老太医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刘太医,你在宫中这么久了,婉清姐姐身上的问题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郭菀见他不语,开口催促道。
“听闻医者看病时讲究个望闻问切,刘太医还未问呢,郭家妹妹倒是不必这样急切。瞧,都把人家太医吓着了。”
王晚晴不动声色地将苛责的帽子扣在了郭菀头上。
“王家小姐最近可有何不适……”
刘太医语调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不过,王晚晴离他极近,听出了他萧瑟得如秋日落叶的尾音。
“除了难以安寝以外,倒是没有任何不适。不过前几日父亲生辰时,被一只从婆罗国带来的金丝异瞳犬吓到了。不知是否和此事有关。”
王晚晴不紧不慢道。
“当时还惊吓到了各位贵女,王家为此向各位贵女备上了歉礼,也不知这礼是否贴合诸位贵女心意。”
王晚晴的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贵女们,低沉的气压随之落在了她们纤弱的肩膀上。
此时的她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阴测测地等着各位贵女的下文。
她们中的不少人是那日的见证者,惊吓到她们的是人还是犬,对此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现在,那日的歉礼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甚至王晚晴的贞洁失去与否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们表态,就等于认同那日闯入自己卧房的是犬。
那么,黑的就是白的。
若是她们一直僵持着,不一言。甚至直接点破那日房内的是人,污了现下还是准太子妃的“王婉清”的清白,就是与王氏作对,甚至是在打天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