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寅準備伸手的那一刻,被唐演警告地拍了下手腕,他沒好氣說:「問你正經事。」
「不是。」謝寅也後知後覺唐演誤會了,頓時耳根都跟著透紅,他語氣裡帶著委屈:「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哪裡出了什麼事情,還是下午的時候,受了什麼重傷。」
「沒出什麼事,就是問問你。」面對這樣的謝寅,唐演實在是也沒有生氣的理由,「回答呢?」
謝寅觀察著唐演的表情,在確定這似乎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詢問測試後,他才放下心來,在撓了撓腦袋以後,仍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唐演的問題,反倒是反問了唐演一句:「那如果你活下來了,還會記得我嗎?」
「不會。」唐演篤定地說,通過那光球的說法,只怕做出了交易的謝寅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只會如同高家人一樣,被抹去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唐演本以為謝寅會因此感到不滿或者抗拒,誰知在自己說出這兩字的時候,謝寅始終緊蹙著的眉頭卻在瞬間鬆了下來。
「我會。」謝寅回答,沒有給唐演繼續追問的機會,他就坦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按照你的假設,你我關係還是如現在一般,如果不過是世上消失一個【可能會有建樹】的我就能換得到你活下來,我會毫不猶豫去做。」
「而且你不會記得我的存在,意味著你不會被我們的感情束縛,與其是你死我活的痛苦結局,又為什麼不選擇一個眾人皆會釋然的結局呢?」
得了好長一段的真情告白,即使是唐演也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如果不是在他們身後還有那麼多人,唐演只怕現在就要親上去了。
如今即使心裏面對未來還有不少的疑惑和擔憂,在謝寅這一番話說出來以後,他也實在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面前這個人是甘願為他付出的,他們兩人都愛的心甘情願,且都能坦然面對未來諸事。
哪怕是世界真的會被毀掉,哪怕這個世界已經顛覆了很多次。
也許會有下一次,也可能不再會有。
他們甚至沒準會在下一次的初遇擦肩而過,也有可能會和現在一樣攜手並進,不管怎麼樣都好,謝寅永遠都是那個謝寅,自己也永遠都會是那個自己。
他們永遠都會相交,即使最後是奔赴不同的未來,可只要有一個時間成了永恆,就已經足夠了。
至此,唐演也放下了心裡更多的糟心事,決定將所有自己看見的事情都和謝寅和盤托出。
「謝寅,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作者有話說】:滑跪過來——————?
第116章回京·一
唐演幾乎是把自己遇上的奇怪事一股腦兒全部都告訴了謝寅,縱是見多識廣如謝寅,在受到這麼多信息的衝擊時也還是沒憋住瞪直了雙眼,甚至是在唐演表示自己說完以後,他還是有些懷疑地盯著唐演,臉上都透露著遲疑。
在面對謝寅幾乎是宕機的眼神時,唐演實在是沒有憋住,沒好氣地笑道:「你那個眼神就像是在懷疑我腦袋被石頭砸壞了!」
謝寅不可置否,只是默默挪開了視線。
這回唐演知道謝寅當真是那麼覺得的,當即臉上的表情就垮了下來,再拍了下謝寅的肩膀,「我說的都是真話!」
「沒懷疑你。」謝寅沒辦法,只能是乾巴巴吐出這幾個字,「我只是覺得,還好你我不必要對其他人說出來這番話,否則其他人怕是要覺得我們兩人腦子都有些問題在。」
謝寅這話也確實沒有說錯。
眼見雨勢似乎逐步小了下來,隨著夜深兩人身後也傳來了一些士兵的呼嚕聲,他們兩人放輕了動靜。
唐演與謝寅挑選了距離休息的眾人不算近的地方坐下繼續交談,在昏暗的燈光下,唐演掀起謝寅蓋在自己身上的小毛毯示意謝寅進來。
謝寅也沒有扭捏,坐下後就開始往唐演的懷抱里挪了挪,兩人直接就著一張毯子擠到一塊兒去了。
大致的情況兩人已經了解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擺在兩人面前最主要的還是如何解決。
原本兩人都以為自己面對最複雜的就是權勢之爭,玄太后再如何也跳脫不出倫常之中,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是玄家的女兒,甚至是背靠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最大的企圖是顛覆世界,為此可以犧牲所有代價。
畢竟相對比為了能夠拯救家人而準備炸毀世界並且已經著手準備還隱瞞過了貌似是神明的東西,他們那些皇權之爭對玄太后來說,沒準還真是有點像是過家家。
想到這點,唐演就感到一陣語塞。
在前世的時候,多少人就死在這皇權的鬥爭之中,如果那個時候的玄太后就已經有了這意識,那麼他們這些前赴後繼死去的人,似乎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棋子,如果不合心意,隨時就重開一局罷了。
可如果真能無限的重來,真的有人能保持著最初的初心嗎?
唐演不敢妄言。
謝寅用臉頰擠蹭在唐演的臉頰一側,「在想回京以後怎麼辦?」
唐演自己的小心思在謝寅面前簡直就可以用無所遁形四個字形容,反正現在他們兩人就是被人評價腦子壞了或者妖怪上身也都是一起被評價的,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
「確實是在想怎麼辦,玄太后現在地位顯然已經是你我不可撼動,她為了找回自己父母,也談得上是個半瘋半癲的狀態了,青虹山是她的據點,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只怕是我們還沒回京但她就已經知曉了,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怎麼做。」說到這裡,唐演停頓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