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昨日返回府中便算了铁路的造价,每里约三千四百贯,若是按照两京一千七百里路算,起码六百三十万贯。”
“若是再算上扩大铁料募工的工价,即便按照七年竣工来看,朝廷七年间也需要投入近一千四百万贯,每年不低于二百万贯。”
“以户部当下情况,着实难以负担……”
郭资说出困境,朱高煦却道:“户部增加的大头,主要就是工价和铁料价格,虽然投入七百余万贯,但七年后朝廷产铁能达到十二万吨。”
“届时,我便不会再继续扩大产能,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朱高煦给出保证,十二万吨铁料的产能,已经足够大明应付日后的铁路建设了,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足够。
话音落下,他又看向兵部尚书金忠:“两京铁路一千七百里,按照每里设一小旗,起码需要一万七千人才能保证铁路安全。”
“这一万七千人你可以慢慢招募,哪里先铺设铁路,哪里就设置岗哨,同时还要配马匹给他们夜间巡视。”
“臣领教令!”金忠倒没那么多话,兵部本来没有指挥权,只有调兵权。
自从节制天下兵马司后,兵部手中便有近二十万守城兵马司,现在增加一万七千铁道兵倒也没什么,反正不用他出钱。
“殿下,这些兵马军饷……”
郭资小心询问,朱高煦揉揉眉心:“按照十五贯放。”
郭资一听,便知道又是二三十万贯的支出,心里不免觉得大明朝的户部尚书真是难当。
“你回去算好后,将朝廷的开支收入在正旦前交给我阅览,同时工部派人前往太学学习铁路知识,明年三月开始勘察选址,我会把路线告诉你们。”
“等铁路勘察差不多,届时再讨论动工的事情。”
朱高煦话音落下,便示意三人可以离开了。
三人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作揖离开,而户部的文册也没有让朱高煦等太久。
赶在除夕前,郭资将朝廷的开支、收入、库存,以及《黄册》、《鱼鳞图册》都交到了朱高煦的案头。
【是岁天下口数七千五百七十二万六千四百二十七,田亩六亿六千四百二十五万七千三百一十六亩七分】
【是岁田赋五千二百五十四万六千七百石余七十二斤五两三钱,金银矿课及商税、关税、杂项折色后共入八百七十六万九千二百四十七贯八分】
【是岁……】
简单看了看人口和田亩、财政情况,朱高煦便心里有了大概的底气。
过去两年时间里,朝廷开销一直没降下来,反倒是吃了不少老朱留下的老本。
当下户部还有库存的二百余万两黄金,以及一千七百多万贯新钱和待铸新钱,各地常平仓和粮仓内储存粮食已经不足三千万石。
刨除不能动用的黄金,将新钱和粮食折色后,大概还有二千九百余万贯。
这看似很多,但对于大明朝如今的体系来说,却根本不够看。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明年的开支是梳理黄河、吴淞江、黄浦江、运河的二百万贯,以及广西战事的百万贯,还有军队饷银、官吏、教习俸禄、工人工钱的二千六百余万贯。
当然,五军都督府还有军屯籽粮,但经过改革,现在军屯籽粮每年折色后价值不过三百万贯,大明收入合计三千二百万贯。
也就是说,明年的固定开支就已经达到了二千九百万贯,只要稍微有些动作,朝廷就得寅吃卯粮了。
翻看了文册后,朱高煦不免揉了揉眉头,旁边的亦失哈也开口道:
“若是郑和他们赶回来及时,兴许可以缓解燃眉之急。”
“话是如此……”朱高煦颔,随后又摇头道:
“他们与南国的战事不知道进行如何,万一被拖住,那就有些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