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哨声看去,目光穿过一顶顶帐篷,看到了一队明军骑兵沿着河谷东侧山道疾驰而来。
他们从明军故意留下的缺口冲入夯土营盘内,向着陈懋的营帐冲去。
当他们来到营帐的时候,陈懋也刚刚洗漱好走了出来。
塘骑们翻身下马,徒步走到陈懋身边作揖:
“伯爷,西虏来了,峡口太长看不清,但最起码不会少于一万人,距离此地应该还有十五里地,刚刚进入峡口。”
“嗯,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等会还有战事开打。”
陈懋宽慰一声,同时便对身旁的几名千户官分析道:
“从吐鲁番城到这里约二百里,西虏大军一定是昼夜不停疾驰而来,暂时还不敢与我军作战,不过等他们修养好就不一定了。”
“大军戒严,午后恐怕会有战事,一定要小心娄曾母方向的西虏大军。”
“传军令给朱祁钺,教他率领本部骑兵出营盘,巡哨峡口以北十里范围。”
“若是有西虏南下,务必将其击退,不可追击。”
“是!”一名千户官作揖应下。
很快,陈懋的军令便传到了朱祁钺耳中,而他也在收到军令后,立马吹响集合哨,将军令传达给本部兵马。
半个时辰后,他们将挽马和乘马留在了营盘内,乘骑军马沿着豁口有条不紊的走出营盘。
朱祁钺率领一千骑兵北上五里,而后才开始放哨。
一千骑兵被留下五百,其余五百分为五个百户,分别向着几个方向探查而去。
莫贺城峡口距离娄曾母一百五十里路程,加上他们还要防止明军迂回对城外牧民下手,自然组织不起太多兵马南下。
只是一个上午,朱祁钺便探明了在峡口北部的西虏兵马数量。
“四千人左右,比之前要多,但其中半数没有甲胄,看来是征调了牧户上马作战。”
朱祁钺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一边根据前方送来的情报梳理思绪,一边动手将这边的情况写信告诉陈懋。
郭登被陈懋留在了营盘内,显然是陈懋认为朱祁钺不需要郭登也能管理好这一千骑兵。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将郭登调回去,好好守峡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朱祁钺他将情报送回峡口没多久,后方的峡口便传出了号角声。
“呜呜呜——”
号角声悠扬,但是十分密集,在听到的一瞬间,朱祁钺便拿起了怀表打开查看。
“申时三刻(15:45),看样子他们只休息了三个时辰就赶路了。”
朱祁钺根据时间做出判断,身旁的百户官作揖道:“千户,要不要派人询问宁阳伯是否需要我们驰援?”
“不必!”朱祁钺年纪虽小,却得到朱棣熏陶,不仅仅是对军事了解,对于用人更是了解。
“宁阳伯是沙场名宿,如果需要俺驰援,他一定会派人前来。”
“在没有任何调令前,俺只需要负责防备北边的那四千西虏就足够……”
“哔哔——”
朱祁钺的话音还没落下,帐外便响起了刺耳的木哨声。
“来了!”
朱祁钺连忙起身向外走去,尽管才十四岁,却得益于老朱和老郭家的优良基因,身长五尺五寸有余。
他身上的甲胄是明军眼下正在更换的布面甲,由于冶铁技术进步,布面甲的重量下降到了二十斤左右。
相比较曾经五十多斤的扎甲,布面甲更轻便,更适合现在明军的游击战术。
“千户,北边北虏南下,诸多百户已经被驱赶南下,标下前来复命!”
朱祁钺走出帐内不久,便见三名塘骑策马而来,在他面前五六步外勒马作揖,将军情报告。
“好,告诉弟兄们上马备战,不过区区四千西虏,跟着俺上阵杀敌,觅个军功,回家光宗耀祖!”